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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我是他的朋友,發現以后一直在嘗試制止他,但是根本沒用,他停不住?!?/br> “但是今年寒假結束,我就發現他好很多了,也能發自真心的感到快樂,我真的很為他感到開心。安華告訴我,他遇到了一個叫“Karl”的男孩,他們倆能夠真正溝通,他們互相傾訴……安 華說,自己第一次那么期待能和一個人說話?!?/br> 魏延靜靜聽著,不時在筆錄上圈記,在女孩哽咽到說不下去時提醒她試著繼續。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他們好像還約好了要一起去看謝蘅的新電影首映的,可是有一天,安華忽然被“劊子手”盯上了?!?/br> 魏延筆尖一頓。 “劊子手”。 臨華高中里真正的無法無天分子。 如果說徐真真努力想要融進的那個圈子是所謂的“上層”,那么“劊子手”就是最底層、但也最不受拘束,仿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般英勇的一個小型組織。 里頭魚龍混雜,各年級的鬧事分子、多是一些不被認可的、逐漸被帶壞的孩子,包括在外校慕名而來的“小弟”,都前仆后繼的加入,起先明目張膽,后來在校方打壓過后,逐漸變成傳誦在學生之間的“地下組織”。 他們自詡“劊子手”,處決那些違背他們世界觀的學生。 不像所謂“上層”,喜歡以尊嚴為拿捏,“劊子手”往往更加直白、更加暴力。 當年的魏延離開徐真真一伙,曾經被當時“劊子手”的老大,高二的一個“修車行太子爺”請去“喝茶”。 當時他們七八個人正圍坐一堆,嘲諷一個為了女人哭鼻子的男孩,有幾個差不多年紀的狂踹他的肚子罵他“沒出息”,引來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和叫好。 魏延沒有加入,甚至因為看不過眼他們的舉動,和人打了一場群架。 那是他唯一一次打輸,被人踹斷兩根肋骨。 男人踩著他的傷口,嬉笑著說:“魏延,你知不知道我們都是怎么搞死男人的?” 他眼前糊著血,沒接話。 然后有人來剝他的褲子,男人彎腰來扯動他的T恤。 魏延甚至沒有掙扎,冷冷地看他們激動不已的動作。在他們吹著口哨撲上來之前,他計算著時間。 ——“老子干你娘的,你們這群兔崽子——!” 舅舅帶著剛歸隊的小組踹開幽僻教室的房門,手電筒照到昏暗的室內,他身上就剩下個可憐兮兮的褲衩,被打得鼻青臉腫,對方也有五六個掛了彩的,嚇得倒退數步。 那只是“劊子手”的其中一支,同時,由于他們未成年,且犯罪事實并無具體法律條文約束,至多構成校園暴力民事糾紛,拘禁七十二小時,這件事,事實上也就無風無浪的過去了。 雖然至此,“劊子手”再也沒有主動找過他的麻煩。 那天回家路上,他問舅舅:“我做個警察可以嗎?舅,我做警察,也許可以救點人,像你一樣?!?/br> 舅舅還沒從嘲笑他只剩一條褲衩的狼狽中回過神來,聞言揉揉他的腦袋,“喲呵,小子蠻有正義感的嘛?!?/br> “那你做個警察吧,如果你想的話,”他說,“可能會比別人看到更多惡心的吃不下飯的東西,可能死得比別人早,還要擔心老婆做了寡婦怎么辦,但是做每一件事都有它的意義,做警察尤其如此?!?/br> 說著,他卻又笑起來:“但你可還得再練幾年啊魏警官!不然以后一打七,又要只剩下個褲衩——那可不行?!?/br> 那是替代了他人生中缺席父愛的可貴回憶,如今想起來,音容笑貌,言猶在耳,卻不知還要經受多少現實的打磨。 魏延撐著額頭,忽然嘆出一口氣。 陳雯告訴魏延,季安華自從被“劊子手”盯上以后,神經就高度緊繃。直到有一天,他將自己的電話交給她,囑咐她,如果以后那個叫Karl的男孩還發來短信,那么就代替他好好跟對方聊天,半個月、一個月……逐漸淡出他的生活。 等到Karl可以把一切都放下,就把手機丟棄。 “不要告訴他我死了?!碑敃r,季安華這樣對她說。 陳雯大驚失色,追問他“劊子手”究竟威脅了他什么,但是季安華堅決不說,陳雯甚至嘗試過告訴他的家長,但是得到的回應冷漠,甚至反感季安華“又在嫉妒弟弟博同情了”。 ——從明德為季家人做的筆錄來看,他們一家子確實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季安華告訴她,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和劊子手的來往,所以她在魏延面前隱瞞諸多,打算圓滿他的最后心愿。 “但我……”她咬緊下唇,“我看到了那個男孩的信息。但我覺得,但我覺得……是他間接害死了安華,所以不管他發多少信息,我都沒有回復?!?/br> “可昨天岳老師要求我們大掃除的時候,我放在書包里的手機忽然不見了,魏警官,我不知道具體是誰把他拿走了,但我知道肯定和“劊子手”有關,一定是?!彼藜t了眼,“如果他們拿到手機,一切都完了,那個男孩已經被逼急了,不管他們說什么,他都會照做的……我對不起安華,我對不起他。我不敢去找那些人,魏警官,只有你能幫我了,求求你……” 她的眼淚掉個不停,祭奠的是曾假裝不經意、卻深深喜歡過的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