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圓滿完成任務
“姐,圓滿完成任務?!?/br> 她們在茶室聊了一上午,一結束秦瑩瑩便迫不及待地跟秦時然邀功去了。 “嗯?!?/br> “沒亂說什么吧?” 秦時然右手還拿著筆,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拿著文件進來的秘書,用簽字筆點了點桌面,示意她將一大堆文件放到她面前。 秦瑩瑩開了免提,將手機放到手機架上,系好安全帶后便準備開車上路。 “沒有,就實事求是,還沒講你在香港碼頭差點被人暗殺嗝屁的事跡呢,剛說到你住院她就哭得稀里嘩啦了,哦,我還跟她說了爺爺死了,爸爸病著,你跟mama決裂,現在我們家你是話事人,我委婉地表示了你倆可以結婚的意思咯?!?/br> 秦時然留給秘書一個不近人情的冷峻側臉,“嗯,做的不錯,你生日會收到你想要的禮物的?!?/br> 秘書臨走前還看了秦時然一眼,秘書是一直跟著她的,近些年發現秦時然氣質變了許多。 時常具有很強的壓迫感,就連臉上的笑都是冷森森的,行事風格也愈發雷厲風行。 “哇哦~~~你是最棒的jiejie!Mua~~~” 掛了電話,秦時然垂下眼眸,目光落在還散發著油墨氣味的紙張上,眼神稍稍放空,陷入深思,筆尖點在紙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突兀的黑點。 她爺爺不是自然死亡的,明明很硬朗的身子,家里傭工照顧得也十分周到,但就是無端端地摔了一跤,中風了。 在秦家出資的高檔療養院養著,身體也沒見好,倒是每況愈下了。 秦時然經常在夢中看到那一雙臨死前瞪得如銅鈴般大的充滿了怨恨的眼,她并不感到有絲毫的害怕,她感到的只有解脫,是沉重包袱重重落地的輕松、釋然。 夢里的場景與現實如出一轍,當時她默默地站在爺爺病床前,手里的注射劑滴下一滴淡黃色的液體。 嘀嗒——砸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圓圓的濕痕。 夢醒了。 秦時然在跟沉嬈分手后的半年里一直想徹底逃離這個家庭,丟掉背負的一切,撕掉套在身上的完美的殼,就算什么都沒有,也甘之如飴。 但生長在大家族,尤其是以繼承人身份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說擺脫就能擺脫得掉的呢。 母親跟爺爺將她遲來的反叛歸結于她的性取向——他們最終發現秦時然對女人絕不只是玩玩的心態。 他們才終于慌了,秦時然也才有了被送去治療的經歷。 “mama,您想試試被關在療養院的滋味嗎?” “你想試試被電擊、厭惡治療,被束縛在病床上一整天,只能盯著天花板絕望到發瘋的時候嗎?” 秦時然重重甩開母親的手,眼底黑壓壓的,垂下眼瞼俯視人的模樣十分冷酷無情。 “趁著我對你還有最后一點仁慈、心軟,以后我的事別插手?!?/br> “你,你,你!” 母親癱軟在地,她精心保養的臉蛋一下被打回原形,看起來蒼老又古怪。 秦時然看也沒看一眼便越過她母親,這個親手在她身上打造了枷鎖的女人。 * 沉嬈一有心事就特別悶,晚上宋箏纏著她做的時候也不是很在狀態。 做完后隨意披了件襯衫,點了支煙,便趴在窗臺看夜空,數著漆黑夜幕上點綴的零星的幾顆星,她還沒能獨自待上一會兒。 身后一熱,宋箏又纏了上來。 抱著她的腰,沿著她的下頜線一路吻上去,親昵地在她頸邊蹭動著,聲音有著歡愛后特有的慵懶沙啞。 “周五有幾個朋友想聚一聚,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沉嬈瞇著眼看彎月旁的一顆閃閃爍爍的星,“再說吧,還不知道那天有沒有空,設計稿還沒畫完?!?/br> 宋箏眸色一暗,眼里快速閃過一抹失落。 她再抬眸時,眼里又涌現出了沉沉浮浮的笑意。 “哪有人總監當得這么累的,你得讓自己放松放松,把活分給底下的人干?!?/br> 沉嬈沒專心聽,偏過頭去吸了口煙,應付地”嗯”了一聲,縹緲的煙霧迷蒙住了她的臉,修長骨感的指間夾著的煙越燃越短,似乎正貪婪地撲過去要往那漂亮的手指上舔一下。 “別抽了,” 宋箏將煙從她指間抽出來,沉嬈也不慎在意,收回手托著腮往樓下看。 “小心你的肺,真是后悔教你抽這害人的玩意了?!?/br> 宋箏嘟囔著找來煙灰缸,捏著那帶著些許潮濕的黃色海綿往下按,煙頭發出”嗞啦”一聲茍延殘喘,隨著最后一縷淡藍灰色的殘煙的裊裊升起,那還剩下半截的煙是徹底”死去了”。 在窗邊的沉嬈往樓下看,看到樓下花壇停著一輛車,那個位置沒有停車位,車停在那兒也算是反常了,除非是在等什么人。 看著看著,她莫名覺得那輛車眼熟,眼熟到讓她心驚的程度,心臟瘋狂跳動著,指尖發冷、僵硬,她再往那輛車上看了一眼,便立即從衣柜抽出一件長風衣。 白襯衫落在地上,像一只從空中摔下的白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