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哥哥
42.哥哥 姑蘇城的某個醫館里,小算剛包扎好傷口,穿好衣服,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柳滄瀾:“哥哥,你怎么會來姑蘇城?” 柳滄瀾沒錯過她語氣里的心虛,淡然地道:“我是一路追蹤饕餮來到這里的?!?/br> 小算疑惑道:“張老饕?”看來她離開九華派后,武林里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柳滄瀾點點頭,耐心地道:“近些日子來,各大武林門派都有弟子被殺的情況發生,而且這些被害弟子慧根極高,頗受各大掌門器重,先前他們以為是魔教之人所為。但是經過調查發現,不僅正派弟子被害,魔教之中也有門徒被害。這些被害的人都有共同的特征,他們的心臟都被人挖了出來,因此就有人懷疑這些案件可能是妖物所為,殺害這些修為頗高的弟子,吃掉他們的心臟,為了快速提升自身的妖力?!?/br> 小算擔憂地道:“所以哥哥接了這個委托?太危險了!” 論武功,九華派在那些武林名門面前根本排不上號;但是論道法,九華派捉妖除魔的本領可謂是吳越國首屈一指的幫派。武林門派對于打群架啦、奪寶刀啦、欺負魔教弟子啦這種事情十分擅長,可面對妖物的威脅,他們毫無辦法,只得拉下臉求到了九華派門下來。 作為九華派門面的大師兄柳滄瀾,自然義不容辭地接下了這項任務。 他們從沒想過,固然九華派本領高強,可柳滄瀾也是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饕餮想要殺一個區區人類,實在是太簡單了。 那些武林正派只會嘴上說麻煩了,實際上卻只讓柳滄瀾只身犯險,一點幫助都沒有。要不是謝粟殺了饕餮,柳滄瀾一個人未必能制服得了饕餮,更有可能因此惹上熙王,導致整個九華派被牽連。 柳滄瀾的眼里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別擔心,我沒那么傻。當我查到兇手是饕餮后,便小心翼翼地跟蹤了它,未曾讓它發現。本來我打算召集姑蘇城里的武林門派一起來圍剿饕餮,可他們全部都婉拒了我,只有一個叫陸蓉的姑娘愿意在暗中助我。沒想到今天我找到她時,她已經被害了……” “陸蓉是被熙王害死的!”小算有些明白了。想來張老饕替熙王賣命,為了提高妖力殺害人類,這些事情姑蘇城里門派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只不過他們不愿意得罪熙王,才故作不知,更不愿意去惹饕餮。而陸蓉因為得知了熙王的秘密,還要幫助柳滄瀾降服張老饕,自然被熙王當做叛徒殺害了。 “我知道?!绷鴾鏋懨念^,“小算,連陸蓉這樣武功高強的高手都慘遭殺害,你更要注意保護好自己。雖然我和爹同意你下山來江湖歷練,但有些事情要量力而行,你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今日幸好饕餮死了,倘若它還活著,你有想過你有多危險嗎?” 你有想過我會多擔心嗎? 這句話,柳滄瀾終究沒有說出口,他正色道:“還有,今日你那位朋友殺了饕餮,雖算是為民除害,但手段太過殘忍,恐怕為人并不簡單?!?/br> 小算有些不服氣,小聲辯駁地道:“可是……那個饕餮都要吃人了,還不允許別人反抗嗎……” 柳滄瀾認真地道:“小算,能力越強的人,越應該謹慎言行。你那位朋友,本可以先降服饕餮,將它交到王母廟,讓王母對饕餮進行審判和懲罰;哪怕強行收了饕餮做自己的使令,又或是直接一劍刺死饕餮,都比斬首這種讓身首分離的死法要好。你想想看,若是我也有強大的法力而不約束自己,看誰不順就要殺了誰,無需經過審判,甚至以斬首示眾的方式宣告自己的權威和強大,這是不是太霸道太不公平了?如果不約束內心,無論是誰,都會迷失在這種強大的力量里,被這種強權所腐蝕,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淵……” 聽著柳滄瀾又開始碎碎念,小算想頂嘴又不敢,只得有些氣鼓鼓地從羅漢榻上坐了起來,打斷道:“哥哥,我要回客棧了?!?/br> 柳滄瀾其實是知道小算煩他念經的,但面上依然云淡風輕裝作不知地道:“我陪你回去?!?/br> 柳滄瀾說完就要橫抱起小算,小算驚得后退幾步,羞惱道:“哥哥!我傷的是手和肩膀,不是腿啦!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嘛!” 從小時候起,小算經常會攀上柳滄瀾的背與他玩鬧;平時摔傷扭傷了,也都是柳滄瀾抱她去看診,這樣的肢體接觸并不少,柳滄瀾甚至習以為常。 所以,對于小算此時忽然的害羞,柳滄瀾有些不解地道:“小算,醫館離客棧還有很長的一段的路,你確定等會痛得能走的動路?” 小算避開柳滄瀾的眼神,垂下了頭,悶聲道:“哥哥,我可以的,我們走吧?!?/br> 出了醫館,柳滄瀾一直都站在道路的外側,帶著小算注意著避讓馬車和行人。 姑蘇城的夜晚也是十分熱鬧,來來往往的小販游人并不少,柳滄瀾在看到一個小販的扁擔被路人撞到,差點打到小算時,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小算。 小算猝不及防地被柳滄瀾拉進了懷里。如果這是在以前的九子山,小算覺得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然而現在她看到了,不遠處,謝粟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和柳滄瀾。謝粟就站在客棧的門口,不知從何時就開始等起他們。冰涼月光照在謝粟的身上,在他的頭頂氤氳出溫柔的光圈,他的臉隱沒在月影的黑暗里,令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緒。 柳滄瀾自然地摟著小算,兩人之間親密的熟稔,一眼就能看出。 謝粟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悶痛而不安。 謝粟知道自己是美的,否則小算也不會一開始就被自己的容貌所蠱惑,甚至到后來死心塌地地與他纏綿??伤藭r腦子里卻只有“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這句話,他開始不確定了起來。 柳滄瀾的樣貌雖遜色于他,但柳滄瀾身上那股溫和的氣質是他幻化不來的,小算與他青梅竹馬的緣分也是他從沒有經歷過的。 小算看謝粟面色不善,她試探地想牽謝粟的手,卻被謝粟甩了開來。 “阿粟,你等很久了嗎?”小算低聲問道,語氣有些軟弱。 謝粟掃了她一眼,并沒有回話,只是神情冷峻走進了客棧,將兩人丟在了身后。 小算想也沒想就要追進去,當她一只腳已經踏進客棧時,她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柳滄瀾。 小算急忙剎車,轉身對柳滄瀾笑得勉強:“哥哥,已經很晚了,我先進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br> 柳滄瀾看著小算離去的背影,在原地駐足了很久。 終究……她還是長大了。 小算大步流星地跑上了樓,但是站在了謝粟房門前,她又有些心慌甚至害怕了起來,像是偷吃貢品被師父發現的時候一樣。 她彎下腰,偷偷地將門推開了一條縫,她像只小老鼠一樣,趴在門縫上悄悄觀察著謝粟現在的心情,想著該如何哄好氣頭上的謝粟。 謝粟正坐在羅漢榻上,懶洋洋地撐著頭,看著桌子上的話本。早在小算跑上樓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已經來了,他倒是要看看金小算怎么解釋她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行為。 等了一會兒,小老鼠估摸著謝粟差不多該消了氣,扭扭捏捏地走到謝粟的身邊,蹲在他的膝蓋前,拉著他的衣角,抬頭察言觀色著,軟趴趴地問:“阿粟,你還在生氣嗎?” 如果說柳滄瀾容顏如玉,仿若清晨的暖陽,那謝粟就是帶露的玫瑰,貌美卻冷艷,難以接近。尤其是謝粟不笑的時候,他的身上甚至隱隱有一股王者之威,令人生懼。 謝粟翻了一頁書,淡漠地道:“我有什么好生氣的。你與你青梅竹馬的哥哥花前月下,是我不識趣,唐突了你們,怕是你要生我的氣了?!?/br> 小算忍受著他冷言嘲諷,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阿粟,那真的是我哥哥。你們不熟悉,加上他又擔心我的傷勢,所以他對你的態度可能冷淡了點,你別在意?;ㄇ霸孪率裁吹母鼪]有了,我……我剛才差點被人撞到,哥哥只是扶了我一下而已……” 謝粟笑了一聲,道:“你說是哥哥,那的確就是哥哥?!本褪乔楦绺?。 小算顯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搖著他的衣角,皺著臉求饒道:“阿粟——!” 謝粟瞟了小算一眼,看她的小臉都愁得眉毛都打結了,終究還是嘆了口氣,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算心中暗喜,得寸進尺地攬住謝粟的脖子,笑道:“不生氣了?” 謝粟一只手摟緊小算軟乎乎的腰肢,一只手頗具色情意味地揉著她的小屁股,溫熱的roubang隔著衣物頂著她的私密處,抬頭吻住她帶著頑皮笑意的嘴角,聲音暗?。骸跋胍也簧鷼?,就看你今晚怎么表現?!?/br> “嘖……”謝粟冰涼而細長的舌尖卷著小算的,像是要吃了她一般霸道又蠻橫,直到小算腿都軟了,謝粟才結束了這個黏膩的深吻,眼神迷離又滿足。 盡管知道接下來的話,會破壞氛圍,搞不好還會火上澆油地讓謝粟更加火大,小算兩權相衡了一下,把心一橫,硬著頭皮地道:“阿粟,今晚……今晚可能不太行耶……” 說完,她看也不敢看謝粟,閉上眼迅速吻上他的唇,試圖給老虎順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