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陷阱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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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只手曾經做過那種事情。 江聿掙了一下, 被她按了回去, 緊接著細長的手指動作生澀地去解表帶, 可是越是著急,表帶卻不那么好解。 林綿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稍稍退開,試圖專心跟表帶做斗爭,下一秒體溫偏高的手心壓向后頸,將她帶了回去。 溫熱的體溫讓擁抱有了實質,他微微用力,才制住手指顫抖。 “受傷了嗎?” 林綿搖頭:“沒有,我在后座,只是高反了?!?/br> 男人仰頭,薄唇尋上來貼住她的唇碾磨,她想退開,卻被牢牢扣住,吻越來越深。 在她只能一心堅持的情況下,表帶終于被她打開,男人支著手讓她輕而易舉摘下手表,隨手扔到曲導的床上。 細軟的手按住他的肩膀,隨即跨過在他的腿上,雙手順勢纏到他后背摟著,含糊低喃:“手表被我丟了。計時也不管用了?!?/br> 俯身去吻他耳朵,低低喚他:“老公?!?/br> 這句稱呼果然具有殺傷力,林綿看著江聿眼皮動了動,重新抱著他吻上去。 兩個人氣息交織,唇齒反復碾磨,相較于以往的溫和,這次更像角逐,誰也不相讓,非得一較高低。 吻畢,她抵在他耳邊輕輕喘氣,身體軟得不可思議,眼淚浸潤著潮,微垂的睫毛蓋住了眼底氤氳水汽。 “綿綿,美人計沒用?!彼碾p手滑下來扣住她的細腰,迫使她挺直脊背,繃緊神經。 江聿的嗓音絲毫不受影響,清冽頗具有壓迫感,宛如細小的錘子在心尖上輕輕敲動。 林綿心跳的很快,伏在他懷里,只會跳得越來越快。 美人計真的沒用嗎? 她眨眨眼睛,平復氣息:“一次沒用,多用幾次行不行?” 換做以往,江聿就被她迷惑性的行為糊弄過去了,但發生車禍瞞著他這件事,他仍然心有余悸。 雙手拖著她腰,將人往后推了一下,確保她不會為了撒謊而耍賴,當然耍賴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未必會受用。 熱烈的場面隨著江聿的一句話驟然冷卻,林綿臉上的潮褪去,變成愧疚浮在眉眼間。 她深知從京城到這個地方先要輾轉飛機火車其次再是汽車,崎嶇險峻的路況,還有忍受高反帶來的不適。 中間需要耗費的時間自然不必說,江聿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酒店,途中奔波辛苦讓林綿心疼。 “你幾點出發的?”她低聲問。 江聿望著她,薄唇輕輕搭著,眼神分明在說“我在跟你談比我幾點出發更重要的事情”。 “對不起。roy?!绷志d去碰他肩膀,放低了姿態真誠道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怕你擔心?!?/br> 沉默了片刻了的江聿終于出聲:“明知道我會擔心,你聞妃還有曲導合起伙來瞞我?” 他的語氣又沉又重,連呼吸都變得粗重。 林綿手指按住他后背,被他捉著手腕拉下來,他撩起眼皮,收起散倦怠,渾身上下凌冽冷漠,唇邊懸著點譏嘲:“林綿,這就是你說的試試?” 林綿心神一震,倏地抬頭看向他眼睛,淺色瞳孔里情緒復雜,但每一種情緒明晃晃地排斥她靠近,把她往外推。 這種眼神很陌生。 “因為試試,所以你才會在必要的時候把我推開?”江聿看她的眼神越冷厲不明。 “讓你經紀人瞞著老板。你瞞著你老公?” “因為只是試試,所以你從沒想過靠近我,讓我成為你生活的一部分是嗎?” 林綿呼吸一滯,像是有什么東西拉著心臟似的,直直地往下墜,連呼吸都被擠壓了空間。 她感知到江聿極力克制著怒氣,但還是從話語傾瀉幾分。 “我沒有要推開你。聞妃姐是因為我才沒告訴你?!彼龥]告訴他聞妃留了證據。 江聿會錯意,輕嗤一聲,懸著的譏嘲越發明顯,他輕輕扶著林綿的腰,將她從身上推開,同時起身,摸出煙盒走到窗邊。 拇指壓著窗鎖,輕輕掰出“咔噠”的聲音,推開一道縫隙,車路上喧囂的熙攘聲透過縫往房里鉆。 他抽了一支煙,懸到唇上叼著,低頭點火。但想到林綿在房間,他強忍著煙癮熄滅了打火機,齒尖狠狠咬著煙,汲取那點若有似無的氣味。 林綿看著他的背影許久,久到江聿摘下煙,煙蒂洇著一圈潮濕,他煩躁地按在窗戶上碾碎,煙絲從指縫間漏出。 屋子里氣壓低,壓抑,像是有什么擠壓胸腔,呼吸變得厚重,難以喘息。 江聿拇指捏著打火機,輕輕磨了幾下,嘴唇動了動,做出艱難決定:“你讓我先冷靜一下,再跟你談?!?/br> 說完,他插兜,踩著絨布地毯,逃亡似的離開房間。 房門“咔噠”合上的時候,林綿后知后覺睫毛輕輕顫。 房間里緊迫感隨著他出去一并消失,然而這種突然的安靜讓林綿不舒服,心里有什么東西被挖空,空洞而發慌。 她扶著椅子坐下,腦子里將江聿出現后的細枝末節復盤,她不善于表達情感,而江聿過于發散的思維,卻將她的本意曲解。 林綿站在安全通道門口,里面濃郁的煙味順著門縫飄了一縷出來,輕而易舉地纏到她心口上。 手指扶住門框,冰涼的觸感讓她深吸一口氣,腦子里有個聲音催促著她去找江聿。 幾秒后,她掌心貼著鐵門,用力推開:“roy?!?/br> 綿密細白的煙霧順勢撲了過來,嗆得她閉了閉眼睛,江聿快步迎過來,扶著門拉她到身邊。 地上堆了不少個煙頭,他剛抽得有點兇,無意識地一支接一支,這會兒清醒過來,看到那堆煙頭,面色不虞皺著眉。 “你不說要冷靜一下嗎,你就是躲來抽煙的嗎?”林綿質問他。 江聿表現得無所謂,語氣平平似開玩笑:“煙也不讓抽了?” 他不問她找來做什么,她見他又要抽煙,輕而易舉奪走煙盒,攥在手心里。 手里空了,他也就沒找她要回,視線順著薄薄的眼皮垂下,看她。 半晌,他緩緩開口:“你呢?你想好了嗎?只想試試嗎?” 江聿嗓音很低很啞,像是砂紙磨過,摻雜著無可奈何。 林綿心臟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似是高反的反應洶涌來襲,她知道,這不是高反。 江聿低垂著眼,光線照在他的半張臉上,眼底洇開的暗淡那么明顯,他收了手,插進褲袋,走到窗臺邊站著。 背影落拓又寂寥,悲傷的讓人心疼。 忽地,背后一陣溫暖纏上來,纖細的手臂繞著腰箍著,悶而清冷的嗓音從背后響起,“江聿,不要吵架?!?/br> 江聿渾身繃緊,緊緊咬著下頜,半瞇著眸望著窗外,神色復雜。 “綿綿,我很生氣?!?/br> “我沒有想把你推開。我真的做錯了,你想氣我都可以?!绷志d吸了口氣,“roy,三分鐘我不想用來解釋,我想用來挽留你?!?/br> 江聿一聲不吭,又靜下來。 江聿很高,他的背很寬闊,讓她莫名的有安全感,貼著他的背,她伸手去碰他的手,他穿得單薄,又站在窗口吹冷風,手背冰涼,盡管這樣,林綿還是握住他手臂。 指尖在手背上輕輕勾了一下。 “綿綿,一直以來你不需要我?!苯财届o卻也頹然,像是被灌進來的涼風吹淡。 “哪怕練習戀愛也是我單方面纏著你,你從來都沒真正地接受,對嗎?” 明明隔得近,他卻有種始終被他排斥在外的錯覺,即便她在丹巴抱著他說試試,那種感覺飄渺似霧,落不到實處。 他想抓,用盡全力,抓不住。 他喉結滾動,想說的話在嗓子里擠壓,如同扯碎了一般:“你不是想離婚嗎,我同意了?!?/br> 江聿狠狠閉上了眼睛,話語仍然在繼續:“等你拍完戲回去,我們就……” 林綿雙手收緊,呼吸有些急促,隨便找什么打斷他的話:“江聿,我不同意?!?/br> 江聿呼吸一滯,脊背僵直,強硬地轉過身來,捏著林綿下巴抬起來,迫使她對視。 兩片薄唇輕碰,語氣寡淡:“什么意思?” 林綿稍仰下巴,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是江聿還是roy,我都沒辦法拒絕你,沒辦法拒絕靠近你?!?/br> ——沒辦法拒絕喜歡你,沒辦法拒絕為你著迷。 驀地陷入長久沉默—— 久到讓林綿以為江聿靈魂出竅。 半晌后,江聿動了動睫毛,眼底暗淡的灰霾一點點被擊散,他喉結滾了滾,仍是不敢置信,語氣微微發抖:“你說清楚?!?/br> 林綿濕潤的眼角含著水光,她抬起下巴,湊上去吻了他的下巴,嗓音很低,失了一貫的清冷,近乎呢喃:“江聿你幫幫我吧,我不能沒有你?!?/br> “我不想跟你分開。我不想離婚?!?/br> 所以在高反的昏迷的前一刻,她腦子里只閃過一個念頭——她舍不得江聿。 舍不得他心疼,舍不得他擔心。 心臟怦怦地跳動著,胸口喧囂鼓動,有什么東西在迅速膨脹。 她第一次鼓足了勇氣,將試圖回避的情緒直白的表達出來,很奇怪,并沒有之前那么難受,也沒有讓她那么失措。 江聿足足怔了幾秒鐘,緩緩放下眼皮,來確認這一秒是不是真實的存在,林綿抱住她,他那么高,她在他的懷里,顯得嬌小纖薄,明明腦子里背過那么多臺詞,練習過那么多情話。 隨便借用一條她就能哄得江聿開心,偏偏那些話卡在嗓子里,除了抱住他,她什么都說不出。 “是我理解的那意思嗎?” 江聿這句話,一下把畫面拉回到她第一次挽留他,他問過同樣的話。 仿佛時間沒變,她和江聿也沒變,她還那個膽怯卻又想要離經叛道的人,她從喉間擠出一句:“是?!?/br> “你在跟我表白?”江聿再次反問。 林綿松開手,手指勾著他肩膀,眨了眨眼睛:“我在向你求愛啊,roy?!?/br> 江聿瞳孔微微發抖。 “你低一點。我吻不到你?!绷志d低聲抱怨。 話音甫落,她被圈著抱離地面,江聿將她放到窗臺上坐著,雙手撐在她身側,俯下身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