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糕刺客
最后兩個人的野餐變成了四個人的燒烤,以及葉梓叼著麥桔梗環保雪糕棍持續哭唧唧。 “阿梓,你冰激凌吃完了?!奔未霟o奈上手揪住雪糕棍棍,輕輕搖了搖。 葉梓可算放開了,一張嘴就是哭腔,“27!它賣我27!” 被雪糕刺到心口的可憐人抓住男人手臂,大聲質問道:“它怎么敢?我怎么就沒聽勸,老板都勸了我了??!” 她記得當時,騎著電飛驢的老板被喊住折了回來,打開小冰箱后欲言又止,“小姑娘,拿你認識的吧?!?/br> 她不以為意,“新品好多呀,我試下新出的吧?!?/br> 轉手撿了根海藍色的奶磚,開心地打開了微信。 “多少錢?” “27?!?/br> “多……少?” “27,它有環保材料做的雪糕棍?!?/br> 掃碼時葉梓手都是抖的,老板蓋上小冰箱滿臉惋惜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那瞬間很奇異的,雪糕還沒吃,涼氣卻從腳底升起,驅散燥熱。 心都是冰冷冰冷的。 然后就是她叼著個尊貴的雪糕棍emo到現在。 錢一看向被她師父無情丟進垃圾桶里的棍棍,不由暗自慶幸。 東北大板,栓Q。 “哎呀,沒事沒事,師娘, 左右也被刀過好幾回呢,可冤種了?!?/br> 左右,錢一的實習醫生男友,頓了頓,連忙使眼色制止小錢的補刀行為。 果然,葉梓俏臉皺起,大聲悲鳴,“原來我是大冤種嗚嗚嗚……” “啊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錢一慌了,朝左右投去個求助眼神。 左右聳聳肩,一臉幸災樂禍。 “師娘……” 最后還得是她那瞅上去就比男朋友靠譜的師父,從兜里掏出一百來,在葉梓眼前晃了晃。 葉梓不嚎了,苦著臉問,“干嘛?” 錢一也不懂,閉著嘴不解地咬手指甲,可愛勁兒看得左右莫名心癢癢。 “公園外面就有家小店,再去買一回?” 葉梓立馬綻開笑容,“意思是我今天可以再吃一根嗎?” 嘉措思索了一會兒,想說不,一見那可憐的兔子樣,心又軟下去。 “就今天一天,下不為例?!?/br> “好耶!我馬上回來!” 葉梓搶過紅票票,歡呼著跑走了,雀躍的步伐里找不出丁點兒落寞,直教錢一發愣。 “完全拿捏啊師父?!卞X一沖她師父比了贊,轉頭就是一個鎖喉掐住左右的脖子,兇相畢露,“左右!你居然不幫我……” 左右被憋得直咳嗽,邊說著錯了錯了還不忘摸摸小手揩油。 樂在其中的掉價樣兒全落進嘉措眼里,搖頭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啊…… 還是沒他會,嘖嘖。 葉梓捧著一百在小店異常順利,甚至沒有猶豫,只因大善人店主大姨在每個雪糕的包裝袋上都寫了價格,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葉梓掀開冰柜棉被的那刻,感動爬滿眼眶,不禁捂著嘴看向大姨。 大姨擺擺手,閉上眼沖她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高高興興提著袋子出小店時,葉梓都想直接蹦著走。 剛要嘚瑟,突然有個人從她身側躥出,扯過她的包就跑,“啪”一聲,包沒了,只剩個帶子還掛在她肩上。 “抓小……” 葉梓呆了一秒正要叫,忽然想起那包拼多多19.9,還用了券,手機也在兜里,包里面大概除了支快用完的口紅,其他啥都沒有,她望望手里的雪糕,已經有小小的水珠液化到了塑料袋上。 一口氣猝不及防給收了回去。 算了吧,一個包加起來還沒雪糕貴呢,抓小偷她還得跑起來,想想都累。 任何情況都不能夠成為她必須要在休息日運動的原因! never! 她捧著可憐的肩帶正要惋惜,土黃襯衫頂著一頭白毛就被送到她面前。 “老實點!把東西還給人家?!?/br> 見義勇為的人戴著口罩,聲音卻有些耳熟。 “松柏?” 那人頓了頓,眼睛就彎了,他摘下口罩,是染著疏離氣質的俊臉。 “是你啊,葉梓?!?/br> 他折起白毛不安分的一只手,再次警告道:“東西呢?拿出來?!?/br> 白毛恨恨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從外套里掏出包來。 “還給人家?!彼砂亻L相清冷,聲音倒是洪亮。 白毛被嚇到,抖了抖身子,乖乖將包遞過,哪知給到一半突然改了動作,竟是舉起來直接砸向了葉梓。 葉梓沒設防,被打到小腿,吃痛大叫,蹲下抱著腿一臉痛苦。 “葉梓!” 松柏心急,被白毛逮住了機會,身子一扭鉆出鉗制拔腿就跑,一會兒就拐進巷子沒了蹤影。 “你!” 松柏氣得咬牙,剛想追看見正捂著小腿的葉梓,步子便收了回來。 他蹲下來,想拍肩膀的手伸到一半又頓住縮了回去,改抓頭發。 “要不要緊?” “沒事?!比~梓深呼幾口氣后小心翼翼掀開手,潔白的肌膚上腫了好高一塊,泛著不正常的紅,甚至還微微擦破了皮。 看著好不嚴重。 “嘖!”松柏嘖聲,捏緊了拳頭,“真應該直接送派出所?!?/br> “沒事沒事,我就是看著嚴重,不礙多大事的?!?/br> “你的包,看看少沒少東西?!彼砂匦⌒姆銎鹚?,又撿起了尸首分離的包,隨手巴拉了兩下。 “應該沒有,我里面大概只有支口……” 聲音在松柏展示出手中物品時戛然而止。 那是一個淡粉色的鐵盒子,上面還印著小巧的水蜜桃,如果不是那卡通大雞兒的形狀過分惹眼,那將會是個很可愛的鐵盒子。 “……” 雙方都沉默了…… 葉梓率先反應過來,硬著頭皮伸手撈過小雨傘一下子揣進了兜里,哈哈硬笑起來。 松柏尷尬的雙手無處安放,插口袋不是不插也不是,清俊面容下,一雙耳朵像是被凍傷了一樣,紅得透光。 眼見氣氛膠著,葉梓心里罵了某個老色胚八百遍,而后急忙扯起話題,“今天還是謝謝你哈,那個,那什么……”葉梓扯著扯著與他對視了一眼,不知怎么語言就不會組織了,“我們在公園燒烤,你也來吧哈哈。 “啊,啊公園燒烤,可以可以?!?/br> …… 雙方一個問完,一個答完,才稀里糊涂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如何把尷尬延續了下去。 更尷尬的是,葉梓還沒能站起來,一用力傷口處就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讓她泄力。 于是,公園里出現了一對很怪異的男女,男生背著女生,手腕卡在背后整個人挺得筆直,女生扶著男生肩膀頭昂得老高,給兩人之間硬生生隔出段距離。 姿勢扭曲得仿佛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塊木板擺了個夾角。 葉梓僵著頭,酸到眼角帶淚,在綽約的水光里,她貌似看見了嘉措的身影,他拿出抽屜里的避孕套,遠投進了她的小包,笑得得意。 向來好脾氣的葉梓終于咬碎一口銀牙,無聲罵道。 狗!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