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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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驚鸞看著眾人推杯換盞,心中無甚意興,與他一般的還有謝元朗。 這一桌人各有心思,明面是同僚之間的宴飲,實則是黨派與家族勾纏。 太傅從不認可女子為官,其一黨便對女學暗中阻攔,帝京幾大世家與太傅不謀而合,對自家女眷嚴防死守。 來赴此宴,就如同站在程玉的對立面,季驚鸞心亂如麻,但生在世家,自小接受的便是家族重于己身的教導,他在私心與家族之間難求平衡。 屋內酒氣太重,他推說幾句,走到長廊透氣,路過的小二似沒瞧見他,一下撞到他的臂膀,抱著的酒險些碎落一地。 他邊穩住身子,邊跟季驚鸞賠罪。 說季驚鸞冷漠也好,平和也好,他鮮少與人為難,他不做糾纏,小二看他好說話,又說上幾句吉祥話,才往拐角的一間屋子走去。 屋里的人像是等急了,半開的門里傳出幾聲抱怨。 聲音太過熟悉,季驚鸞步子一頓,等小二出來,他伸手將其攔下。 小二愁眉苦臉,“爺,剛才不是給您謝過罪了嗎?” 季驚鸞沒有答他的話,而是問道:“那屋里是何人?” “???”小二摸不著頭腦,但看季驚鸞神色認真,又不敢敷衍,“咱們樓里不許這個,爺您莫要難為我呀......” “可是長寧公主?”季驚鸞問。 小二臉色一變,左右看看,“這可、可不是我說的......奴還得下去拿酒,爺您恕罪......” 說著他往樓下跑走。 季驚鸞沒再為難他,鬼使神差走到程玉門前。 站定了,他才覺得不妥,程玉定是不想見他。 可他,卻也不舍得離開。 他就這么糾結著在門前站了許久。 里面的人忽然扯開房門,醉醺醺呼喊,“我的酒怎么還沒上來!” 她沒料到門前竟站個活人,嚇得一退,腳步不穩向后倒去。 倉促間,季驚鸞只來得及攬住她的腰,墊在了她身下。 這回,程玉是認得他的。 她從地上爬起,雙眉一挑,“你在這做什么?” 季驚鸞的手腕有些腫痛,他無暇去看,這屋里酒氣太濃,他環顧一圈,竟只有程玉一人在內。 “你的仆從呢?” 程玉瞪他一眼,“關你什么事!” “你醉了?!?/br> 若她是清醒的,只會疏遠他漠視他,而不是如多年前一般,同他賭氣爭吵。 “我沒醉,”程玉一揮袖子,“你滾開?!?/br> 說完,她踉蹌著坐到桌邊,舉起一壺酒又往嘴里灌。 季驚鸞不知她今日遇到什么事,只清楚酒醉傷身,伸手奪下酒壺。 “別喝了......”他柔聲勸。 程玉不理他,又夠上另一壺,季驚鸞去攔,程玉毫不憐惜帝京數一數二的美人臉,猛地抽了他一個耳光。 她嘲諷道:“少來我面前貓哭耗子,你們幾家做些什么,真當我毫不知情嗎!” 季驚鸞心中酸澀,又無力反駁,見程玉又飲下一杯,他半彎下腰,拉過她的手放在另一側頰邊。 “你愿打我就打吧,只是別再喝了......” 他的臉生得極為精致,面上充血更襯得淚痣赤紅。 程玉沒再動手,有些呆滯地用指尖戳他淚痣,纖長的睫毛滑過指腹,有些癢。 季驚鸞一動不動,唯恐將她驚醒。 她還是收回了手。 “季驚鸞,你昔日追錯了主子,如今又要選擇程珂嗎?” 程玉閉上雙眼,她音色冷而平緩,如同她所強調一般,似是未曾醉過。 季驚鸞心中刺痛,恐懼從四周襲來,他最怕她不再看他。 “我與叁皇子并無私交,”他否認,“只是如女皇交代,輔助其在戶部做事?!?/br> 程玉笑,“你們季家同太傅親近,太傅是何立場,你豈能不知!” 她這話如同利刃,直插進季驚鸞的心窩,他無法辯,不能辯。 他的沉默讓程玉真正憤怒起來,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個雨夜。 “你就是個小人!”她破口大罵,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季驚鸞躲也不躲,指甲劃破他的皮膚,不同的血液在他臉上交融。 他注意到程玉這只手掛著新傷,尚未來得及問,又聽程玉字字分明,“你口口聲聲說在乎我,卻從來沒有鑒定地選擇過我,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 溫熱的水滴落到他唇邊,他已經多年沒見過她落淚。 他輕聲道:“是我不對......” 昂首去吻她的唇。 程玉偏頭去躲,他再次追上,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角、頰邊、眼瞼,吮走微咸的淚珠。 “季韶呀......”她喚他的名。 “我在?!彼Ьo了她的腰。 ———————— 公主能屈能伸。 說了好久要走季驚鸞的線,終于碼到了,但是甜不甜的,我可不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