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縣令的日子 第4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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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剃頭匠老劉手中的動作不停,一邊忙活一邊不忘將話嘮叨開。 “嗐,這事說來也是巧了?!?/br> “喜娃崽他爹姓燕,名大鵬,不過我們這片的人都叫他飛鼠?!?/br> “不過他是個墨跡的,嫌這個飛鼠稱號不夠文雅,又覺得蝙蝠有福,舍不得這諢號,折中了下便決定叫自己燕別故?!?/br> 客人失笑:“飛鼠?燕別故?” “不錯不錯,雖然都是蝙蝠,但是后頭那個確實比前頭的文雅,哈哈?!?/br> “看不出來,這還是一位雅賊??!” 老劉又剪下一刀,瞇著眼睛漫不經心道。 “是啊,道上的人之所以喊他飛鼠,就是因為他那身手上乘,在夜里神出鬼沒,從來沒有失手過?!?/br> “只要是他想要的,那必定能摸到人家的家里?!?/br> 他抽空比了個大拇指,由衷贊嘆。 “身手是一等一的好?!?/br> 老劉緩了一口氣,繼續道。 “都說能人膽大包天,這飛鼠的本事大,膽子便也膨脹了起來,行事愈發的有恃無恐?!?/br> “您絕對想不到,他有一日居然摸到了州城署衙里,偷了上一任知州姨太太們最喜歡的一副雀牌?!?/br> 客人詫異的重復:“雀牌?” 老劉點頭,“是嘍?!彼峡鋸埖拈_口,拿著剪子的手也跟著比劃了下。 “那可不是普通的雀牌,聽說啊,那是一塊上等的大暖玉,前任知州請了能工巧匠雕刻,每一顆雀牌都價值千金?!?/br> “嘖嘖,這樣的雀牌摸起來熱乎乎的,又滑又溫潤?!?/br> 他咂了下嘴巴,羨慕得不得了,末了還來了個不倫不類的比喻。 “咱們普通老百姓想都不能想,那手感,大概就是熱豆腐被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吧?!?/br> “當然,肯定是比豆腐硬實!” 客人:…… 也就那樣吧,打雀牌哪樣不是打,不過,那聲音確實比較好聽一些,特別是胡了的時候。 客人回味。 …… 老劉沒有注意到客人的神情,他惋惜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這大鵬就是個憨憨,偷誰的東西不好偷,居然偷了知州大人家的,還是受寵姨太太們心愛的消遣玩意兒?!?/br> “這不是捅了馬蜂窩了嘛!” 老劉為燕大鵬的不明智直搖頭,要是偷的是知州大人的東西,估計還不會鬧那么大的陣仗。 男人么,在女人面前總是威風的,何況還是知州大人。 老劉:“沒了雀牌,那些鶯鶯燕燕的姨太太們個個都鬧開了,當下便你一言我一語的磨著知州大人?!?/br> “知州大人哪里頂得住這等香風攻勢,沒幾下便投降了,這不,他一聲令下,全城武侯都開始忙碌著抓捕犯人?!?/br> 也怪這燕大鵬平日里招搖,還愛和狐朋狗友喝酒侃大牛,有一次喝大了,便和他的那些兄弟們吹噓起自己的戰績,里頭就有知州大人家的雀牌。 老劉又剪下一小縷的頭發絲,嘆道。 “客人您說,這些酒rou朋友怎么能是兄弟呢?” “傻不傻,傻不傻?” “大鵬他當人家是兄弟,這人心隔肚皮的,旁人啊,都當他是冤大頭呢,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客人捧場:“……對,老丈睿智!” 老劉瞇了下眼睛,笑起時旁邊花白的胡子一翹一翹的。 “呵呵,過獎過獎,老丈我這是虛長了幾個年月,見的事比你們這些娃娃崽多一些罷了?!?/br> “客人您住哪里啊,平日怎么沒瞧見過,您不是城西這一片的吧?!?/br> 客人言簡意賅:“是,今日過來走走,我住萬里街附近?!?/br> 老劉恍然:“哦,是署衙附近啊,嗐,那您也是個富貴人家了?!?/br> “呵呵,方才老丈我便想說了,您啊,這頭發絲保養得真好,跟大姑娘似的,不不,比大姑娘家的頭發還要好?!?/br> 說罷,他將發絲撩起一縷,陽光下,這頭發絲閃著黑亮的光澤,又直又細膩。 老劉嘖嘖稱奇:“我剪了大半輩子的頭發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的頭發,您平日里吃的東西一定特別的好,是個福窩窩里長大的娃崽?!?/br> 客人:…… 他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謝謝,老丈過獎了?!?/br> …… 老劉另一個擔子是一個圓口的爐子,里頭擱了炭,上頭坐一個黃銅盆,盆里溫著熱乎乎的清水。 他用這熱水又打濕一些頭發,這才繼續動剪刀,瞇著眼睛開口道。 “說到這里,您應該也猜到后來了……” “這狐朋狗友就沒有好的,才下了酒桌,知州大人,哦不,前任知州大人的通緝令一出來,這些所謂的朋友各個都上了府衙,你一言我一語的告了秘密?!?/br> “唉,大鵬就這樣被抓了?!?/br> 老劉:“大鵬被抓了后,挨不住打便招了?!?/br> “他說自己將那雀牌藏在謝家厝的一座神廟里,哦,那謝家厝是他婆娘的娘家……結果,官差壓著他上門去找,怎么翻都翻不出來,也是奇了怪哉?!?/br> 客人:…… 老劉攤了攤手,惋惜道。 “因為找不到這雀牌,知州大人老生氣了,回去便斷了他的右手右腳?!?/br> “現在是整個人都廢了?!?/br> 老劉面上帶著唏噓,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是靠身手過日子,原先那般靈活的人成為這么一個廢人,甭提心里多頹敗了?!?/br> “他娘一個急火攻心,人也沒了,就留下一個小子相依為命,喏,就是剛剛那喜娃,他是個懂事的娃娃?!?/br> 因為老娘的死,再加上自己的殘廢,燕大鵬光腳不怕穿鞋的,傷才好一些便放出風聲,說是手上有前任知州大人貪墨的罪證。 “都說官官相護,那是誰都知道的,大鵬這話可掀不起什么浪花?!?/br> “所以,上一任知州大人惱火歸惱火,但也只把大鵬當那秋后的螞蚱,蹦跶也蹦跶不了幾天?!?/br> 客人也跟著嘆息了一聲:“命數?!?/br> 老劉附和:“可不是嘛!” “就在誰都沒當一回事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找上了大鵬,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大鵬便答應把賬本和罪證給了這個年輕人?!?/br> “這個年輕人好本事,就這樣去了京城告了御狀?!?/br> “就這樣,前任知州大人便落馬了?!?/br> “落馬了也好,現在這個宋知州人好,事兒沒那么多,在他手下討生活,大家伙兒都輕松?!?/br> …… 老劉講完故事,剛好這頭發也修剪完了,他多看了幾眼客人的面皮,見他面上光滑干凈,有些遺憾自己的那些工具沒有發揮的余地。 老劉惋惜的將手中的剪子收了起來。 搖頭笑道,“客人,您這是我老劉剪的最輕松的一趟活了?!?/br> 他看了看熱水,又熱情的招呼道。 “不然,老劉我替客人洗洗頭,再好好的按一按,我這手法好著呢,保準你按了后,下回還來找我?!?/br> 客人失笑,“不用不用,多謝老丈了?!?/br> 他從袖中摸出碎銀遞了過去,頭發重新束起,告別一聲,這才轉身離開。 …… 人走遠后,老劉將碎銀塞到凳子第二隔的抽屜里,瞇眼歡喜的自言自語。 “這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出手大方!” 他拿過掃帚和畚斗,將地上的碎發清掃到旁邊的頭發堆里,再一瞥眼便發現有些不對,這堆碎發里,剛剛掃進去油亮有光澤的頭發絲不見了。 老劉揉了揉眼睛,瞇眼自言自語。 “咦,這頭發是少了嗎?” 還不待他細看,這時又來了個老客。 只見他大刀闊斧的坐了下來,吆喝道。 “老劉,來來,幫我理理頭發,再修一修我這鬢角,嘖,我這毛發旺盛的人,就是苦惱!” 老劉慢慢的挪了過去,又重新打了盆清水坐到爐上,應和道。 “來了來了,唉,你這不叫毛發旺盛,你啊,這叫毛發不均?!?/br> 絡腮胡漢子摸了摸自己有些光的腦門頂,爽朗的哈哈大笑。 “好你個老劉,居然連我你也敢打趣!” “你懂個啥,我這叫聰明絕頂!” 兩人忙活嘮嗑開來,老劉一時也忘了方才的詫異,等他再想起來時,經過幾個客人,拱橋邊的碎發堆已經什么也瞧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