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縣令的日子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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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四豐算了算:“前后十來天左右,那來得及!” 宋延年繼續道:“等這四場都合格了,四月份的時候,還得去府城參加府試?!?/br> “府試后才是童生,再之后還要參加院試,院試考過了,才是秀才公?!?/br> 宋四豐被這一連串的考試砸的眼暈,他甩了甩頭,嘟囔道?!斑€怪難的?!?/br> “那林家那娃娃可就厲害了,他和他爹都是秀才公,林家一脈真是祖上冒青煙啊?!?/br> 三年前,林子文除父喪后,就參加了那一年的科舉,并且順利的成為一名秀才。 這消息還是府城做事的張銘傳回來的。林家娘子翁氏和林子文,已經多年未回小源村。 宋延年聽罷,頓了頓,這才問道:“子文,他就沒回來過嗎?” 宋四豐:“哪有回來,村西那一塊地,還有他家的老宅,全都荒的厲害?!?/br> “前幾日我打那兒走過,野草都長到我腰間高了?!?/br> 想起林宅的荒廢,宋四豐嘆息了一聲,為林立祥惋惜。 “讀書考學多不容易,立祥都當上秀才公了,竟然掉河里溺死,真是沒這命?,F在逢年過節的,連個燒紙的也沒有?!?/br> “子文這做兒子的,真是太不該了?!?/br> 宋延年不置可否,那副軀殼里,到底還是不是子文,這話都得另說! 兩人談話間,很快就走到了溪陵江畔。 河岸邊,一艘半新的烏篷船停泊著,艄公帶著斗笠站在船尾,一身風霜,顯然早已等候多時。 “嗨,老張,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了?!?/br> 宋四豐踩上木板,幾步就到烏篷船上,他熱情的和船老大打著招呼。 “吃了沒,我這兒帶了幾張餅,要不要嘗嘗?!?/br> 話才落,宋四豐就被老張臉上的大刀疤唬了一跳,手上的行囊也往甲板一丟,幾步湊上前,關切的問。 “豁!老張,你臉上這疤是怎么回事?被誰砍了?” 他一邊問,一邊回頭埋怨宋延年。 “你張叔受了傷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得去他家探望探望,這些年可都是老張……”載著你。 話還未說完,宋四豐就僵著脖子,后頭的話也卡在喉嚨里了。 他看著宋延年的表情,又看了一眼船尾的老張。 初陽照耀下,老張將帽檐拉的很低,帽檐下垂著黑色的帷幔。 船甲板上,有他的影子,延年的影子…… 唯獨沒有老張的。 宋四豐看著老張的鬼魂,一時間,覺得這沖擊有些大了! 宋延年牽著失魂的老爹進了船艙。 “爹,你坐?!?/br> 外頭,老張見船客已經坐好,咧嘴一笑,撐篙! 竹篙輕點岸邊的巨石,烏篷船晃晃悠悠的離開河岸,溪陵江江面,漾起層層波紋。 半晌,宋四豐聽著船艙外頭的風聲水聲,仍然不可置信,他覷了船尾撐篙的老張一眼,低聲詢問。 “老張,人沒了?” 宋延年點了點頭。 他見他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疼的坐到了他的旁邊,伸出手拍了拍他爹的后背。 “爹你別怕!” 看來,一般人是接受不了這鬼船,下次他不敢貪快了。 宋四豐白著一張臉,轉頭瞪宋延年,“我這是怕嗎?不是!就,就是太突然了?!?/br> 他一時沒準備而已。 良久,宋四豐呼出一口氣,悄聲對宋延年道,“仔細想想,鬼除了沒有影子,也不可怕嘛?!?/br> 宋延年訕笑,他想起前些日子剛見到老張時,那張血淋淋的青臉,以及沖天的怨氣……。 不能說不能說,說了該嚇到老爹了。 宋四豐:“兒啊,這是戲文說的役鬼術嗎?那役鬼術不是邪道嗎?” 宋延年:…… 役鬼術都出來了。 “爹,你知道的還挺多?!?/br> 宋四豐:“嗐!你可別小瞧你爹,我現在也是個文化人?!?/br> 宋延年將頭往旁邊一撇,腹中憋笑。 他爹說的有文化,指的是這十里八鄉,只要哪里有戲臺子,他就會搬著板凳,不辭辛苦的乘船去看戲。 戲看多了,自然有文化。 宋四豐不滿的推了推宋延年的肩頭,順道將他的頭也掰了回來。 “我和你說話呢!你老實告訴爹,是不是役鬼術?我和你說啊,你可不能膽大妄為!” 宋延年:“沒沒!你說的我都有記著!” 他看了老張一眼,對他爹無奈道,“老張有自己的執念,他不肯走?!?/br> 強行超度不是不行,只是畢竟這么熟了,他也是心有不忍,只得助他將怨氣收斂,留一絲清明。 “老張家里的洋洋和小翠太小了,他怕他走了后,兩個孩子沒人照顧,會受欺負?!?/br> “他現在這樣挺好,替我撐撐船,還可以賺點銀兩,補貼家里的洋洋和小翠?!?/br> 宋四豐聽完,又是驚詫又是感慨,都說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也就這做爹娘的,死了都還cao心子女。 這樣一想,他也不怵船尾撐篙的老張了。 鬼船的速度,比尋常的船可快多了,才一個多時辰,烏篷船就來到了安同鎮的碼頭。 宋四豐看著宋延年從書笈里翻出三支清香,手心拂過,清香無火自燃。 他覷了一眼似在享受的張老大,心下有些毛毛,拉扯著宋延年往前方走。 “延年,你剛才在干嘛?” 宋延年:“我在供奉啊?!?/br> 宋四豐:“你不是給他銀子了?” 宋延年理所當然道,“那怎么一樣,船資是船資,張老大載我一程,行船又這么快這么穩,我總得請他吃頓飯吧?!?/br> 他瞥了他爹一眼,繼續道,“這是爹你以前教我的,做人要有來有往,這樣人情才會長久?!?/br> 宋四豐:…… 這話還能這樣理解的嗎? 到了褚家義塾,童先生已經在大廳那兒等著了,見到宋延年,連忙從太師椅上站起來。 “拿來了嗎?” 宋延年放下書笈,從里頭拿出一個防水油紙,里頭包裹著的戶籍和文書。 “都在這兒了?!?/br> 童先生伸手拿過,打開細細看了看,這才將其重新包好。 “好好,我們一起去李秀才那兒,他是上次歲考的凜生,他為人清高,最是不愿摻和凜保這等麻煩事?!?/br> “還是閔武給他家老太太送了一尊八寶吉祥佛翕,他才答應給咱們做保的?!?/br> “走走走!閔武他們估計也出發了?!?/br> 宋四豐和宋延年跟在童先生身后,褚伯幫忙套了一輛馬車,馬車溜溜達達,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三人便到了李秀才府上。 而那兒,褚閔武和郭榮也在門口等著了,另外還有兩個考生,是童先生相熟友人的弟子。 宋延年:不知道這兩人又送了什么禮。 他視線掃過李秀才一眼,心頭暗嘆,書中自有黃金屋,先人誠不騙我! 五生聯保,李秀才一一看過各個的文書和戶籍,這才替他們開具了保書。 童先生拿著保書,又領著幾人到了安同鎮縣衙的禮房里報了名。 抄錄眾考生信息的是縣衙里的老文書,許是常年的埋案功課,他的背脊有些彎駝。 輪到宋延年時,宋延年將文書等一應紙張往老文書面前一遞,恭敬道,“先生?!?/br> 老文書抬眼看了下,筆頭沾了沾墨,一手小楷骨力遒勁的落在宣白的玉扣紙中。 “宋延年,陳留郡,樂亭縣,小源村人士……” 在描寫外貌時,他停了停筆,又抬頭看了宋延年一眼,這才繼續下筆。 “面白無須,右眉梢尾藏一小痣……” 在離開的時候,褚閔武還在笑,“面白無須,哈哈哈~” 宋延年皺眉,“這有什么好笑的,我還小著呢,這時候要是有須不是糟糕了?!?/br> 他瞥了走在旁邊,笑得沒個正形的褚閔武,酸酸溜溜道。 “我是比不過褚二公子,目若朗星,鳳表龍姿?!?/br> 這些華麗的辭藻,都是老文書方才給褚閔武記下的。 五年的時光,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脫胎換骨這詞用來形容褚閔武再合適不過了。 現在的褚閔武清癯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眸既多情又無情,許是經歷過生死大劫,氣質溫厚之余,又有一絲的豁達。 方才,打鐘鼓街走過時,宋延年就見了兩撥穿著華服的豆蔻女子,拿著張帕子,半遮著眼偷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