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當縣令的日子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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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四豐嘆了一口氣。 宋延年:“爹怎么了?” 宋四豐的視線落在路盡頭,那里是一棵掉光枝葉的老樹,寒風搖著枯木,平白給這個冬天添了幾分悲意。 今天這事讓他百感交集。 他有太多想說的,最終只是說了這一句,“沒,爹只是想,還好我們家延年是個男孩子?!?/br> 這女孩子苦啊,生的出色了一些,受了傷害,到頭來也有人指摘她的不是。 不是說她自己行為舉止不妥,引來壞人,就是怪她生的太好。 這不是扯屁嘛! “估計除了那叫賴頭的,和他一樣想法的人也是有的?!敝皇菦]人蠢的在這檔口說出來。 宋四豐想到之后會有的各種扭曲的風言風語,都替那死去的囡囡難受。 他是做人爹的,聽到這樣的事,心里實在是不好受。 宋延年陰下臉:“沒事,他們要是敢說什么一巴掌拍不響的話,我就讓他們知道,他們把自個兒的臉湊過來,我用力一拍,照樣會響!” 宋四豐:…… 他這兒子牛氣了啊。 “你做了啥?” 他想到自己兒子可是會相面觀氣的,那會點其他的,也不足為奇。 “你可別亂來!”他警告宋延年,“爹知道你本領大,但越是本領大的人,越是要克制自己?!?/br> “也許有一些事對你來說,只是小小的揮動衣袖,但它對常人來說,可能卻是滅頂之災?!?/br> 宋四豐苦惱,這養兒子,好像照樣不省心! 宋延年:“爹,你把我想成啥樣了,我才沒有?!?/br> 他撇嘴,他頂多就是下了個口舌咒。 每個人都是要對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的。 他才沒有出格! 夜里,宋四豐和江氏談起這一事。 江氏,“我看吶,這事懸!” 宋四豐將泡的發燙的腳抬起,用布擦了個干,“怎么說?” 江氏:“這孫家我知道,他家老大有出息,聽說在綠林里有些道道,很是發了一些財,這孫鶴是他唯一的兒,這兒子犯了再大的錯事,在做爹的眼里,那還是自家的孩子?!?/br> “你看吧,等過段時間他回來了,肯定是一把把銀子的往府衙里砸?!?/br> “而且,我聽你這一說,他們這是親妯娌,上頭老人還在,這孫二嬸一個人想拗得過一家人,估計是難!” 也許,那個家里就只有孫二嬸一人是真心心疼這個叫囡囡的女孩。 宋四豐頓了頓手,繼續將褲管放了下來。 “你說的也是,我看那囡囡的親叔叔也是個貪財的?!?/br> 到時候,這家里給官府塞點錢,再以家人的名義出一張諒解書,這孫鶴豈不是在牢里也能待得舒坦? 頂多再意思意思的流放個幾十里地。 宋四豐越想越氣悶,“睡覺睡覺?!?/br> 說完就蓋著被子悶過頭。 江氏看著房間里的那盆洗腳水,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算了算了,看在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她就多勞累一番吧。 宋延年感受到宋四豐那翻來覆去煎熬的心,忍不住開口,“爹你放心!” “死并不可怕,生不如死才可怕!” “就算是囡囡的家里人不給她報仇,囡囡自己也會報仇的?!?/br> 宋四豐嘆氣,“兒子,你不懂,爹今天特意跟大家伙兒去張婆那兒,我們都聽那張婆說了?!?/br> “這鬼面瘡雖然可怕,但一物卻有一物來降。這鬼面瘡啊,就怕貝母!” “到時這孫家多加打聽打聽,也能知道這方子?!?/br> “只要將這貝母末和水敷灌,饒是那囡囡有沖天怨氣,也得在這貝母的作用下,漸漸萎縮直至剝離!” 宋延年:“我知道?!?/br> 所以,他往這瘡面上打了一道符,讓它不懼貝母這一天敵! 宋四豐聽罷拍了拍大腿,“我兒干得好!” 他總算覺得這書沒那么邪門了! 宋延年:“這鬼面瘡會跟著孫鶴,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月余過后,孫家。 孫林將之前收的銀袋子扔回孫家大房,眼里是大大的驚懼。 “還給你!我不要了?!?/br> 他逃竄回自己的房間,躲在被窩里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了,怕的不成樣。 另一間的孫二嬸半點不心疼自己這兒子,她冷哼一聲。 “這下知道這銀子燙手了吧,該!” 說完又狠狠瞪了大房那邊,院子里是新砌的圍墻,因為囡囡這事,她徹底的和大房以及家里的二老決裂了。 也對寫了諒解書的孫二以及孫林寒了心。 此時,圍墻那頭傳來每日例行一般的痛苦的哀嚎。 伴隨著一陣嘩啦啦東西破碎的聲音。 “該!”孫二嬸啐了一口。 這花了大半身家保下的兒子又怎么樣,還不是每天被囡囡折磨的死去活來的! 孫二嬸愉快的舀起一勺糞水潑了過去。 那頭照例是敢怒不敢言! “沒用沒用!”孫鶴一把掃掉桌上的貝母末,瓷器打破發出脆響,伴著囡囡嘻嘻的笑聲,孫大娘只覺得荒唐。 “囡囡餓了,要吃飯了!”話落,孫鶴臉疼得滿地滾,只見鬼面的小口居然去啃噬唇旁邊的rou。 孫鶴卻半點也不敢用手去捂臉。他這一捂,不是等于將手也送入鬼面口中嘛。 第43章 (捉蟲) 臘月二十四,正是灶君朝天言事的日子,家家戶戶不管日子是過得紅火,亦或是不紅火,這一日都熱熱鬧鬧的忙碌著祭拜灶神的事。 絲毫不敢馬虎! 一早,宋延年就見他娘在灶間切,洗,炒忙個不停,還不愛要他的幫忙。 宋四豐拎了拎擱在灶臺邊的調料罐子,里頭的醋汁已經見底了。 他轉頭提高聲音:“延年,去,到方大嫂子那兒給家里借半盞醋回來?!?/br> 說完,從碗柜里翻出一個小陶碗遞了過去。 另一邊,江氏的鍋里鏟子鏟個不停,她又往里頭灑了點醬油,再添上一勺熱水,這才蓋上鍋蓋燜汁。 聽到宋四豐這話,連忙回頭,埋怨,“哎,我去就好了,叫什么孩子,半路上磕了撒了可怎么辦!” 說完,就要去解開穿在外頭防臟的□衣。 宋四豐伸出手,制止了江氏的動作,“沒事,也要讓孩子幫忙做點事?!?/br> 宋延年放下手中吃的正香甜的炒米,接過小陶碗,爽快的應下。 “行,我很快就回來?!闭f完,他就要往外躥。 “哎,延年你等等?!苯虾白∷窝幽?。 只見她簡單的擦洗了下雙手,拿過干凈的砍刀,將桌上那一屜剛剛做好的炒米切下一塊,扯過籮筐里的箬葉就要包上。 宋延年見狀,連忙出言提醒:“娘,葉子濕著呢?!?/br> 這炒米香酥脆口,用的是今年秋季新收的大麥糯米熬的麥芽糖粘制,咬上一口既有大米的焦香,又有麥芽的清甜。 嘎嘣脆還不粘牙。 宋延年表示,這么美味的炒米,沾了水可就不好吃了。 江氏聽后連連拍頭:“哎哎,娘今天都忙昏頭了,還好有咱們延年提醒?!?/br> 宋延年:“沒事,擦干就好了?!?/br> 又被江氏夸贊的他有些羞赧,找出一條干凈的帕子,低頭將濕淋淋的箬葉擦干,遞了過去。 江氏:“擦個五六張,娘夠用就好,剩下的讓你爹放竹篩子上,回頭擺到灶眼那里烤烤,那地方熱,很快就都干了?!?/br> 江氏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的接過擦干的箬葉,將切好的炒米包好。 “好了,去拿醋的時候,這個也一并給你方大嫂送去,她就愛吃這一口?!苯霞魯嗉毬槔K,留一點線頭方便宋延年拎著。 宋延年:“好嘞!” 他到方家的時候,方大嫂正一個人在灶間忙碌,宋延年才剛進門,她就注意到了,當下頭也不回的問道。 “延年是來找大力玩嗎?他在里間?!?/br> 待聽完宋延年的來意,她回過頭往□衣上擦著手,接過宋延年手中的瓷碗和炒米,忍不住開口。 “你娘就是太客氣,不過就是半盞醋的事,也值得喊你帶這么多炒米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