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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沉默地收著書,背對著她,慕凌摸摸鼻子,也不在意了。 他是冰川,冰川怎么可能一瞬間化成水? 沒關系,她并不在意他怎么對她,只要他不煩她,不討厭她就夠了! 就算他是世人眼中的魔鬼,但永永遠遠都是救她的英雄! ………… 少年穿過走廊,沿路都有人在打量他。 已是深秋,但是他的衣服并不合身,個子太高,褲子還是兩年前買的,露出腳踝,這在早已豐衣足食的年代,是一件非?;尚Φ氖?。 來到這個學校的第一天,他已經出名了,沒有老師肯收,何芳菲將他攔在門口的那一幕,更是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他低著頭,聽到周圍的譏笑聲,突然扯了扯唇。 可笑的不是他,而是這世界。 他又做錯了什么? 他突然抬起頭,那些正說說笑笑的人頓住了,一向吵鬧的課間突然陷入了不合時宜的靜謐中,一個個學生仿若成了雕塑。 等到他走出去很遠,這些學生才重新能呼吸。 “你看到他剛才的眼神了嗎?” “好像很不好惹哦,說一兩句怎么了,本來就是他家發生的事啊?!?/br> “算了算了,他之前轉那么多次學肯定是有原因的,別惹事?!?/br> 第5章 讓小乖乖受委屈 少年回到教室,周遭那些暗黑的氣息仍然沒散去,這張臉似乎很適合冷厲。5班的同學看到他出現,都自動讓出一條道。 落座的時候,他能察覺到少女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視線的余光,小姑娘小臉慘白,長睫撲簌著,一雙漂亮的眸裹挾上了驚恐,讓人不忍。 他垂了垂眼簾。 這樣也好。 袖口突然輕輕地晃了晃,他一怔,偏過頭去,少女輕輕拽著他的袖口,似乎不敢和他對視,時而飄忽的眼神,恐懼,又無措,“這……這個給你?!?/br> 她將一只鋼筆放在了他桌上,鋼筆纏了一道又一道,正是之前被房東摔斷那只,只不過這次又添了新的一筆。 望著這只鋼筆,他幾乎可以想見小姑娘被橘色的燈光籠罩,目光溫柔地系上蝴蝶結的樣子,他的神情漸漸地柔軟下來,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見他的神情褪去鋒銳,她也大起膽子來,將手放在桌上,小腦袋擱在手背上,眼底清凌凌地望著他,像個小孩兒在等待夸獎。 “丑?!?/br> 嗓音低啞又冰涼,他終于開口,卻在貶低她十分用心的作品。 小姑娘櫻唇抿了抿,就像株小向日葵,永遠鮮活地向著太陽,“沒事兒,我再給你改?!?/br> 小手伸過去,少年握著筆的手卻極快地縮了回去,他開始沉默地拿著筆寫卷子,寫得飛快,一刻不停。 慕凌收回手,她托著軟軟的臉頰看他,眼眸清亮。 嫌它丑,但至少愿意拿它寫字,那就夠啦。 她已經看他拿鉛筆寫了一張卷子了,那是他最后一支鋼筆吧? 能幫到他,真好! 慕凌臉上漾著甜甜的笑,心里快活極了。 ** 慕凌剛回到家,菜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 熟悉的香味,這是家的溫馨。 慕凌杏眸彎彎,“mama~” 拖長的尾音,帶著點嗲,讓人憐愛。 秦沅系著圍裙呢,轉過身,擦了擦,才在女兒小巧如靈玉的鼻尖上點了點,“回來啦?” 小姑娘抱著她不撒手,探頭探腦的樣子,古靈精怪得很,“mama,今天做這么多菜呀?” 她們就兩個人,往常頂多三個菜就夠了。 秦沅眼神軟了軟,“等會啊,我要去給隔壁家送飯?!?/br> 她和御惠早就認識,當初剛搬來的時候,她是又驚又喜,再加上她和御惠都是單親,她家是丈夫英年早逝,御惠是離了,所以孤兒寡母的,愈發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次御惠有事要離開,交待她稍微照顧一下自己的兒子,她肯定會幫襯一點。 御深那孩子性格沉悶,自尊心強,不肯到她們家來吃,那也不能把自己餓著啊。 所以秦沅尋思著她送過去,一來二往的,熟悉了,御深那孩子或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過來了。 “我去送吧!”女孩兒的聲音清亮又溫柔。 秦沅詫異地看著女兒,今天的她格外積極。 要照以前,她看到隔壁家御深出門,都會躲著點,直到他走遠了,才怯生生地打開門。 慕凌眼眸垂了垂,看著母親的眼神軟糯又溫暖,“他很可憐?!?/br> 秦沅一聲嘆息,看來女兒也聽說了隔壁家的事,御惠回家少,那孩子本就孤苦伶仃,現在御惠這一走,更是雪上加霜。 她還真怕那孩子走極端??! 秦沅看著乖巧聽話的女兒,點點頭,“也好,陪御深哥哥說會話?!?/br> ………… “咚咚咚——” 少女一手端著餐盤,一手費力地敲著門,敲了一遍又一遍。 餐盤有些重,小姑娘手都酸了,微微發顫,清亮的杏兒眼卻還是彎著的。 少年站在門邊,身形頎長,遲遲沒有開門。 門外的小姑娘,肌膚白如美瓷,雙頰粉嫩嫩的,手都支持不住了,小梨渦也仍然掛著,清甜不膩。 敲門聲始終禮貌客氣,聽著聽著,他沒來由地煩躁,扯了扯領口,回桌邊坐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