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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的,是一艘豪華游艇。 就是那艘,名字叫【wan】的游艇。 “這不是你的小號?”周詩霧先是皺眉,隨后恍然大悟:“那就是……” “太晚了,別說了,我們睡覺吧?!痹葡蛲泶驍嗔酥茉婌F的話。 周詩霧見她神色不對,也沒有再多說,兩人洗漱之后,關燈睡下。 云向晚躺在床上,看著細亞夜空上的那輪明月。 地上的人有離合,但那天上的月卻沒有悲喜。 此時的云向晚,整個思維都停頓了。 就仿佛是一個大浪打來,直接把她拍到了深海之下,她的眼前是深黑,她的耳邊是轟鳴。 有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愿意去想。 她的心里像是有茫茫大雪,遮蓋了世間萬物。她想要用手抹去那些雪,可是臨到頭,卻始終不敢。 她的腦袋亂成了一鍋煮沸的粥,咕嘟咕嘟冒著泡,又脹又疼。 到凌晨,天蒙蒙亮時,她才因為太過疲倦,沉沉睡去。 隔天上午,她是被警報聲給驚醒的。那聲音尖銳又刺耳,在細亞的上空響起。 云向晚起身,按著昏沉的頭,來到了走廊上。 這時,她看見袁景生正站在走廊圍欄邊,看著遠方的廣場。 那正是之前他們吃冰淇淋,吃烤rou,以及喝咖啡的地方。 “怎么了?”云向晚蹙眉。 “那邊廣場,好像發生了襲擊,有爆·炸的聲音,軍隊已經趕過去了?!痹吧哪臃浅0察o,靜到有些古怪。 “我們節目組的人沒有過去吧?”云向晚忙問。 “我們節目組沒有,但是……”袁景生始終看著此時有濃煙升起的廣場,他的聲音,非常平直,就像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笑,還是該做出其他的反應:“霍輕寒這幾天,一直都在這里,那烤rou卷是他買來的,而他聽說你想吃冰淇淋,今天早上便過去了?!?/br> 云向晚站在原地,仿佛沒有聽懂他的話。 袁景生終于收回了目光,安靜地看向她:“襲擊發生的時候,霍輕寒,他在那里?!?/br> 就像是始終沉浸在海中的人,猛然破海而出,她終于醒悟了過來。 沒有任何猶豫,云向晚直接轉身,朝著廣場奔去。 63.(63)很綠茶第一更 云向晚朝著廣場狂奔而去,一路上,她看見了荷槍實彈的外國軍人,看見了穿著異域服裝的平民,看見了前方黑色的濃煙,看見了藍得異常濃郁的天空。 在某一刻,她非?;秀?,感覺這仿佛就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夢。 然而空氣中,那刺鼻的硝煙味以及甜腥的鮮血氣息,卻不斷地刺激著她的大腦,增加著真實感。 原來一切竟都是真的。 昨天晚上,她所看到的,那個名叫【wan】的微博小號也是真的。 那就是霍輕寒。 這五年里,云向晚不斷地告訴著自己,霍輕寒已經從她的生命當中消失,不要再想起他,一定要忘記他。 她不讓任何人提起霍輕寒,不再回憶起霍輕寒,她聽從云書娟的話,乖乖地跟吳與之相親訂婚。 可是,多年之后,霍輕寒又回來了,他不斷地接近她,而她則不斷后退。 他求她愛他,可是她不要。 她不要再愛他。 因為霍輕寒在這五年里,忘記了她。 所以她也會,更徹底地忘記霍輕寒。 袁景生故意選擇在他們訂婚的頭一天接走云向晚,是為了報復霍輕寒。 而云向晚接受了這場逃婚,同樣也是為了報復霍輕寒。 報復他這五年中的猝然離別。 然而昨天晚上,她卻忽然發現,原來這五年中,他沒有忘記自己。 她的每個生日里,都有他的陪伴。 十八歲那年的冰淇淋蛋糕,是他通過那個陌生女孩的手送來的。 十九歲那年的手鏈,是他通過高一林轉送給她的。 二十歲那年水晶球占卜師的結果,是他的祝福。 二十一歲那年的日本郵輪旅行,他一直都在船上,遠遠地陪伴著她。 二十二歲那個生日的晚上,他就站在她房間的對面。 二十三歲那天,那艘名叫“wan”的游艇,就是她的禮物。 “wan”,那就是她的名字。 這些事實如大浪般襲來,把云向晚徹底擊暈,她無法做出任何的思考,她只想要逃避。 昨天一整晚,她都看著天上的月??墒羌殎喌脑铝?,沒有給她任何答案。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驚惶,太多的不可思議,把她給拉入了漩渦之中,她在風眼的中心旋轉,無所依傍,辨不清方向。 直到剛才,她聽清了袁景生說的話。 在那瞬間,漩渦停止了,她墜.落在了地面上。雖然震驚而疼痛,可她卻在那瞬間看清了方向。 她朝著廣場的方向奔去,要去尋找到霍輕寒。 她不要再報復了,她不要再疑惑了,她也不要再糾結了。 她只想要,再次看見霍輕寒。 云向晚出來得很急,她沒有戴墨鏡,也沒有戴頭巾,細亞的陽光干燥而猛烈,曬得她陣陣發暈。 終于,她來到了廣場處。 廣場全名叫歌世亞廣場,是城內最大的商業區,人流量很大。今天早上,有叛軍在哈亞克的冰淇淋店里,悄悄安置了爆·炸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