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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爾雅念在立雪份上,攔了一下,說他或許只是認錯了,縣官笑了笑,說你可看清了,他要是果真謀奪了活人妻,何不火上加油讓她變成死人妻?越加相信,便張志清也恍惚了。 因為羅爾雅不愿追究,所以只以無事生非為由判了五下板子。 于是蓋了張志清結結實實的五個大板,趕出堂去。 羅爾雅走出公堂,見轎子正停在堂外。 立雪回過神后,便坐轎到了公堂之外,一個是親夫,一個是恩人,心里百轉千回,甜酸苦咸諸般滋味,一起涌上心頭。 她等了一刻,那公堂何等地方,等閑人不能進去打探,便禁不住掀開轎簾張望。 只見張志清打的兩腿鮮血淋漓的出來,比先前越加狼狽,立雪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就搶出一條大漢,嗖的一下,給他來了一下大嘴巴,罵道:你這個花子,平白想什么天鵝rou吃!那監生娘子也是你敢想的!累的老子為你上了這半天公堂!另一個大漢笑道,他給大哥做老婆不耐煩,自己也想尋個老婆了。起先那大漢又朝張志清踢了一腳,好好一樁生意,叫你攪合了,等晚上 原來張志清流落此間,竟是給碼頭工人做了應急妻室糊口。 福禍無門,唯人自招,蒼天有眼,報應不爽。耳邊有人輕輕說道,香雪一回頭,便看到了羅爾雅,曉得他說的是張志清起先仗著夫主的身份毒打老婆,又把老婆騙賣進了窯子,現在自己竟然落得給人當老婆,一般的挨打,便低了頭不言語。 起先那大漢又到羅爾雅跟前,說張花子失心瘋認錯人了,請監生不要計較。 羅爾雅微微一笑,說我本便不與他計較,你到衙門里打聽一下,要是我與他計較,此刻他還走得動路?只是娘子吃了這一番驚嚇 那大漢陪了滿臉的笑,連聲說是張花子的不是。 羅爾雅叫管家林大爺給了他幾百個錢打發他去了。 不一會又來了幾個工人,將行李擔上船去,羅爾雅扶了立雪上船,碼頭上已經哄了無數的人在看,都看見一對俊男美女,少年夫妻,羅爾雅的人才不用說,立雪錦衣繡襖,脖頸里一串珠子也值百十兩銀子,又有管家、仆婦、丫鬟,都笑話那張花子不知道今日得了什么失心瘋,明明一只癩蛤蟆,偏說天鵝是他的。 船夫解了纜繩,順風往京里去了。 第三十一章 國子監之大 到了京城,那京城乃天子居處,氣派自然與羅爾雅之前看過的省城不同,號稱七十二條大街,八百小路,三千六百巷子,繁華熱鬧那是不用說了。 羅爾雅在馬家巷尋了一所小屋,每月房租二兩銀子,將立雪等人安頓進去,次日便穿了幾件新衣,到國子監開眼界。 羅爾雅不是那種一看古文就頭疼的人,莊子的肌膚若冰雪,綽約如處子荀子的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都能讓她深感中國文字之美妙,史記里的鴻門宴,遠比什么大導演的新作緊張激烈,漢書里寥寥數筆,勝過她所看過的所有狗血言情,她也曾跟著電視劇哼過倚天拔劍觀滄海,斜插芙蓉醉瑤臺,也曾背過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 但是國子監的課程,讓她只坐了一刻鐘就想逃課了。 不能說老師不好,雖然講課的是個助教,但也是個飽學老儒,對儒家經典那是發自內心的熱愛,看到四書勝過癮君子看到毒品,色鬼看到蕩婦,在臺上那是滿懷熱情,跟學生們大講八股文的美妙。 也許八股文是很美妙,但是羅爾雅真心欣賞不了這種美。 她看八股文,那就像人看兩只蝸牛打架,蝸牛打得再驚心動魄,觀眾看得也是昏昏欲睡。 她在那里變著法兒想逃課,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到晚上離了國子監,走不多遠,她就被一伙人圍上了。 一開始,羅爾雅還以為他們是欺負外鄉來的新生,等到自己屁股上被捏了一把才明白,自己遇到色狼了,還是搞基的色狼。 原來她年小臉嫩,打扮樸素,又是外鄉來的,又沒有帶什么家人書童,早就被這些惡人當做了一塊沒刺的肥rou,都等不及她走到偏僻地方就開始動手動腳。 羅爾雅想不到他們在大街上就開始不軌,正著急之時一乘轎子停下,下來一人,喊了一聲羅賢弟怎么在這 羅爾雅抬頭一看,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青年,錦衣貂裘,跟著兩個俊俏書童。 那些惡人見此人來了,哼哼唧唧地退開,卻又退得不遠。 羅爾雅與那青年敘了一回話,原來他是衛連城,是個舉人,因為前科不中,伯父衛翰林現做國子監祭酒(校長)所以依了伯父在京里住著等下一科科考,也時常來國子監走動,剛才看羅爾雅人小臉生,知道這國子監里有一群惡人一貫欺負外鄉人的,羅爾雅又不帶一個家人,所以有心來替他解圍,并請他到府上坐坐。 羅爾雅跟著他轎子走了一段路,看那些惡人不再跟著了,便說我家里沒個頂事的,我回去晚了定然急的不知怎的,我這就拜別,改日再到府上道謝。 衛連城說我遣個小廝替你回家報個平安便是。 羅爾雅說今日已經麻煩了你怎好再加叨擾,改日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