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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錯,都在理,就是兇得很,我在旁邊聽著都替她捏一把汗?!?/br> 顧川沉吟了幾秒,說:“她受得住,她要是連這點都受不了,也就別在這隊里呆著了?!?/br> *** 采訪時間押后,為了送陶然安全回國和等待最新的領隊,所有人都在b國停留幾天。 簡梧和蘇童撕破臉后,徹底站到了她的對立面上,醫院那天罵過她的不務正業,為了防止被說成是監守自盜,安安分分地在房里窩了幾天。 第三天的時候實在坐不住了,抓著信用卡就跑了出去。何正義實在害怕又橫生枝節,趕忙帶著戴曉吾一同跟著。 蘇童則是第一天起就去了醫院陪護,盡管幫不上什么忙,只是在旁邊站著心里也舒服點。 顧川也不多話,知道她不肯妥協,索性就隨她去。 她漫無目的地忙得團團轉的時候,他坐在一邊的折疊椅上沐浴陽光,兩只眼睛越過報紙悄悄地瞄她。 快到中午的時候,那個駐外的同事過來找他們,剛一進來的時候就說當天在機場打架的那兩個人找到了。 他偷偷拍了照片給蘇童指認,都是黑頭發,一個直一個卷,小小的孩子蜷在其中一個腳邊。 蘇童將手機還給同事,說:“就是他們倆,但我不清楚究竟是誰打中的陶隊?!?/br> 同事說:“警察已經問機場要了那天的監控,結果很快就能出來,現在就只是責任劃分的問題?!?/br> 蘇童板著臉說:“怎么就僅僅是責任劃分的問題呢?不管誰的錯大還是錯小,總該來向陶隊說句對不起。這事兒不僅僅是賠償和懲罰的問題,他們傷了人,卻逃了,這種行為實在可恥?!?/br> 同事有點訕訕的:“不在咱們地界,只好聽這兒警察的發落了?!?/br> 一直醒著沒吭聲的陶然這時候忽然清咳了一聲,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是啞著,又虛,但大家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過來。 他說:“小蘇,算了,犯不著為這事生氣?!?/br> 蘇童有些不服氣:“可是——” “……犯不著!” 蘇童只好憋著,紅著臉站到床尾,又聽到陶然說:“你們先去吃飯,老顧留一下?!?/br> 顧川看了眼床上的人,和那同事說:“你帶我們小蘇先去吃飯吧,地點你們隨便選,到時候打電話讓我去結賬?!?/br> 同事挺高興的:“顧制片,你可別后悔??!” 顧川笑:“廢什么話呢?!?/br> 又沖蘇童遞了眼色,說:“去吧,一會兒我追上你們?!?/br> 蘇童看看陶然,再看看他,明白話的潛臺詞是在支開人,于是很有自知之明地跟著人出去。 門剛一被帶上,陶然徐徐吐出口氣:“這孩子,太軸了?!?/br> 顧川說:“她也是護著你?!?/br> 陶然笑了笑,說:“怎么,老顧,你怕我罵她呀?” 顧川說:“你罵你的,我怕什么?!?/br> 顧川坐到一邊去摸煙,看著陶然可憐巴巴地仰面躺著,又不準備點了,只是一手拿著煙屁股,一手慢慢順著煙卷。 顧川說:“人都走光了,你有什么話就說?!?/br> 陶然沒力氣擺事實講道理,言簡意賅地說:“你領他們去?!?/br> 顧川沒做作聲。 事情發生后,他一直在和社里溝通,只是隊員好找打頭的難尋,即便可以臨時從外調來一個有經驗又負責的,一時半刻也弄不好成行的材料。 他要是不妥協,就意味著這次的采訪無法繼續。一行人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群龍無首。 下一次再想出來,說起來容易,真正落實起來又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顧川找到蘇童的時候,她在一家直插云霄的餐廳頂樓吃西餐。同事確實一點沒給他省錢,大概怕他不來埋單,已經先行離開,留下她一個人享用餐后甜點。 顧川坐下來很簡單地吃了點。 結過賬,兩個人下到地面的時候,顧川問她:“想不想在這里逛一逛?” 蘇童沒來過b國,對它的所有印象都來自于電視上紙醉金迷的浮夸介紹。 因為黑色的金子——石油——這里富得流油,人們津津樂道這里人造的綠洲,好奇那些現代感十足的建筑,連同多子多孫的皇室八卦也引得一群人追逐。 這是一個拔地而起的都市,人間的天堂,這里迷戀物欲,金錢至上……然而,這世上的其他角落,又何嘗不是如此? 顧川帶著蘇童在人滿為患的街頭閑逛,最終在一個店門前停下,顧川領著蘇童走進去,里頭到處都是顏色各異材質各異的頭巾。 熱情的老板娘向他們打招呼,顧川用已經生疏了的阿拉伯語說:“我想為這位女士買一條頭巾?!?/br> 老板娘對他們會說阿拉伯語感到吃驚,很是欣喜地拉過蘇童的手,領她在店里的轉了一圈,說:“隨便挑,孩子,我算便宜點給你?!?/br> 蘇童一臉茫然地看向顧川,咕噥:“我沒說要買這個!” 顧川說:“既來之則安之?!?/br> “那我該買哪種?” “看你喜歡?!?/br> 款式和色彩實在太多了,蘇童挑花了眼,最后在一簇中拿了條素色的,淺淺的顏色里透著一點米分,像春季里綻開的桃瓣。 老板娘非常高興,說:“孩子,你真有眼光,你摸一摸它的料子,非常柔軟輕薄。這是來自中國的上好絲綢,你們來自于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