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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童很意外:“顧川,你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客氣了?!?/br> 顧川說:“沒,我開車了,再聊吧,蘇童?!?/br> 他掛了電話。 蘇童站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味來。 哪怕會被說女人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小肚雞腸,一陷入愛情就變得智商為零,她還是挺想問一句,她現在和顧川算什么? 這是戀愛應該有的樣子嗎? 我沒念過書,你不要騙我。 *** 早上,顧川被一連串的電話錄音吵醒,最近的一條說:“老大,裁定書下來了,維持原判?!?/br> 顧川揉了揉發漲的太陽xue,忍下宿醉后腦子里一陣陣的銳痛,又躺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先把手表戴好了,這才拿起電話機撥出號碼。 “小徐,是我,顧川,你慢點說,把情況都告訴我?!?/br> 顧川趕到醫院已近十點,不是周末,醫院里仍舊人滿為患。 大城市里最好的醫院,輻射幾乎能夠遍及全國,所有久治不愈的都想來一試運氣。 掛號九曲十八彎已經排出了大門,過道里,候診廳里滿是人,在這樣人流擁擠的地方還能認出熟人,難度不可謂不大。 于是有人在后頭喊顧川名字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同名的,或是聽岔了,直到一只手橫出來拍到他胳膊。 他終于轉過身,然后,愣了一下。 簡桐臉頰緋紅,捂著胸口喘氣:“真是你啊,喊了幾遍都沒人回應,我還以為認錯人了?!?/br>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不能幸免。 簡桐戴著副板材的黑框眼鏡,頭發松松地挽起一個髻垂在腦后。 她樣子變得不大,仍舊是年輕而又活潑,沒她jiejie那樣鋒芒畢露,笑起來的時候總愛先抿一抿唇。 顧川頓了好幾秒才說出話:“沒聽清,以為喊的不是我?!?/br> 簡桐扁嘴嗔怪:“你是貴人多忘事,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br> 顧川說:“沒有,怎么可能呢?!?/br> 顧川又問:“前天聽簡梧說你要回來,昨天到的?” “對,轉過兩次機,誤了點時間,下午才到的?!?/br> “怎么會來醫院的?” “哎喲,都不好意思說,幾年沒回來居然不適應這兒的天氣了,一下飛機就覺得不太對頭,晚上直接發起高燒了?!?/br> 身邊各色的路人穿梭,時不時就蹭到肩膀。 簡桐苦笑著:“顧川,咱們到旁邊來說吧,站路中間也太礙事了?!?/br> 顧川也笑起來:“對,往邊上走走?!?/br> 顧川見她手上還拎著東西,連忙幫著接過來,他一翻醫院字樣的袋子,問:“是鹽水瓶,你還沒掛水呢?” 簡桐抱怨:“人太多了,站著排半天了,你知道我的,一有人插隊就沒主意,又不好意思制止,心里又著急,一氣之下我就跑了?!?/br> 顧川直搖頭,說:“你算是找對人了,這醫院我熟得很,給你找個醫生把水掛上吧,別病上加病了?!?/br> 簡桐說:“不麻煩吧,你來醫院干嘛的?” 顧川是和何正義約好了過來補充采訪的,他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兩頰卻泛著病態潮紅的簡桐,說:“麻煩什么,我反正沒什么事?!?/br> 簡桐嘆出口氣:“可算遇上救星了?!?/br> 相熟的醫生給簡桐扎針的時候,顧川預備給何正義發個短信把采訪押后,剛輸入了幾個字,屏幕忽然切換到通話的頁面。 “來電人:蘇童”。 顧川把電話接了起來:“喂?” “喂,顧川,我是蘇童!” “我知道?!?/br> “你現在在哪兒,在忙嗎?我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幫我,你能不能過來找我一下!” 簡桐坐在椅子上,伸出的手攥得緊緊,她縮起腦袋和肩膀,尖聲低喊:“醫生,疼疼!” 穿白大褂地直笑:“疼什么啊,小姐,我這才剛擦酒精消毒呢?!?/br> 顧川鬼使神差地說:“什么事啊,蘇童,我現在挺忙的,可能顧不上你?!?/br> 蘇童那邊靜了一秒,一秒后她說:“哦,那算了,你忙吧,我再找找其他人?!?/br> “哎,蘇童,”顧川喊住她:“對不起啊?!?/br> 蘇童嘿嘿地笑:“真沒事兒,你忙吧,等你有空我再打電話給你?!?/br> 掛了電話。 穿制服的帥哥目不轉睛地盯過來。 蘇童將手機放進口袋,撅著嘴巴把頭搖了兩搖,道:“警官,我說了我朋友很忙的?!?/br> 警官黑著臉:“你就一個朋友?親戚呢?” “都,都去國外旅游了?!?/br> “不然,不然,”蘇童看了看身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女人,說:“不然,你先幫我墊個醫藥費吧?!?/br> 警官臉更黑了:“你打人,我付錢?姑娘,你這買賣做得精啊?!?/br> ☆、Chapter 11 上帝作證,蘇童是一個好姑娘。 出手之前,蘇童一直自詡是個冷靜隱忍的好青年,遇事不急不躁,做人謙讓有禮。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因為一點口角就和人大打出手。 斗到酣時,有人在旁破口大罵,說你個小什么養的,居然這么潑。 她當時還愣了一下,如同置身事外,心想這罵的是誰啊。 蘇童原本是去看房子的。 那是靠近地鐵口的一棟單身公寓,七樓,一室一廳一衛,坐北朝南,客廳通透,裝修得很是溫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