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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覺得有情況,拍拍他手臂,問:“你這不是在備孕吧,又不抽煙,又不喝酒,你這男人做的還能有點意思嘛?” 韓征杯子抵在唇邊,挑起一雙眼睛看他,慢悠悠啜了一口,說:“最近一直都沒用套子?!?/br> 安東驚訝:“司音這性子轉得快,一下就要跟你天長地久,兒孫滿堂了?” 韓征:“她說這段時間是安全期?!?/br> “哪有什么絕對安全的事?” 韓征點點自己杯子,對方終于恍然大悟。 韓征道:“明白了吧。真有就生下來,反正我也到年紀了……就是她總是不舒服,雖然沒跟我喊過疼,但那小表情挺別扭的?!?/br> 安東連忙揮手,說:“別給我說這么詳細,那好歹也是我放在過心尖上的人,你這么一形容,我完全能看到她那時候的臉一樣……太虐了?!?/br> 韓征一巴掌拍他腦后:“正經點?!?/br> 安東疼得直抽抽,捂著后腦勺呼哧道:“你還真下得去手,怪不得她不舒服呢,我看你這人表面精英氣質,其實內里比哪個都糙。這事兒不能硬取,要悠著點來,慢慢就整順了,你懂嗎?” 韓征沒答話,一杯水喝完,說走了。安東揶揄他這么快就要回去實踐,他一把摟住他肩膀,說:“去醫院復診,走,陪我一道去?!?/br> 別看韓征現在身強體壯,一站出過來便是自帶氣場,小時候那會兒其實瘦弱得不行,三天兩頭要往醫院里跑。 六歲那年,他被診斷出換上了再障,最嚴重的時候高燒不斷,嘴里潰瘍嚴重,吃飯時常和著一整口的血吞。 父母就是為了救他這才生下的弟弟韓途。 他母親早已不年輕,一邊要照顧多病的兒子,一邊努力孕育新的生命,她同時很仔細地照顧著自己,卻仍舊在生產的時候出現了嚴重的出血。 她再沒有從手術臺上下來。 韓征至今記得她被推進病房時微笑的神情,盡管她原本茂密的頭發掉了許多,素面朝天的一張臉上皺紋明顯,一挑唇角仍舊美得讓人難忘。 她穿一套淺藍色的病號服,用一只比他大很多的手溫柔得摸著他的頭。那時候他因化療嚴重脫發,索性剃了光頭,剛剛向她抱怨過風過時,腦仁凍得生疼。 她一臉憐愛地看他,說:“沒事,一會兒我讓爸爸給你買一頂帽子,頭發很快就會長出來的,阿征的病也很快就會好的?!?/br> “很快是有多快,病好了之后,還用總跑醫院打針掛水嗎?我不喜歡來這兒,不喜歡這兒的味道,也不喜歡那些護士掐我的臉?!?/br> “那就再也不來?!?/br> “你保證嗎?” “我保證呀?!?/br> 她將他一只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里頭傳來動靜,隔著肚皮傳到韓征手心里,他笑,說:“弟弟在動?!?/br> 她說:“弟弟馬上就該出來了,等他一出來,你的病就好了?!?/br> 韓征驚訝:“弟弟這么神奇?” 她說:“是啊,弟弟是天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護弟弟,不可以欺負他,也不可以讓其他人欺負他,知道了嗎?” “知道!” mama從來沒騙過他,拿弟弟的臍帶血做了骨髓移植后,韓征的病確實好了。他的頭發重新長出,不會無緣無故的出血,能跑能跳,可以坐在欄桿上,喝著汽水看漂亮姑娘。 代價是,他失去一個親人,并且需要定期復診。 等著拿檢測報告的時候,安東勾著他肩膀問:“小途那家伙什么時候回來,這一趟出去都多少年了,一直沒見到他,我簡直都快把他樣子給弄忘了?!?/br> 韓征說:“他在國外玩瘋了,每次聯系不是在開舞會就是在去開舞會的路上。上次我出去辦事見了他一面,個子又高了,不過還是一身孩子氣,說是最近想回來一趟,誰知道呢?!?/br> 正說著話,司音從一邊走過來。韓征眼尖看到了,一把甩了安東,上去拉她的手,說:“不是不讓你來的嗎?” 司音拎著一手菜,說:“反正也沒事做,結果出來沒,好不好?” 韓征一臉“你開玩笑”的樣子,將她手里東西拿過來,胸有成竹道:“必須好啊,你見過有這么身強力壯的病人?” 司音別開臉:“臭美?!?/br> 安東有段日子沒見她,今天見到,盡管臉還是那張臉,人還是那個人,卻總覺得換了一副樣子,有什么東西自內而外地滲透開來,不是從前那樣清冷淡漠的樣子。 兩個人互打招呼,安東問道:“最近一直閑著的吧,瞧你這張小臉,白里透著粉,是在家里閑著養好的呢,還是有什么獨門秘方來著?” 明擺著是調`戲,韓征擋在司音面前,提醒:“我還在呢啊,你說話給我小心點。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無事閑人,司音最近在準備弄工作室呢,以后想見得預約?!?/br> 安東一陣驚訝:“喲,不錯啊,現在有點名氣的攝影師都組工作室,你這也算是與時俱進了。最近接到什么大片沒有,我給你去打下手?” 司音挺謙虛,說:“阿征幫我吹牛呢,什么工作室,連個影都沒有。最近接了一個小活,給一女明星拍點宣傳照?!?/br> “女明星?誰??!”一個女聲突然鉆出來。隔壁安東嚇得不行,往這人腦袋上一敲,說:“你從哪冒出來的!” 莫莉捂著腦門一陣笑,說:“我剛剛就溜過來了,找了你們半天了。司音姐,你說哪個明星啊,我認不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