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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音放下電話,面前春曉兩手撐頭地仔細看她,問:“一會兒去見誰,你瞧你一張小臉都揪起來了?!?/br> 司音挑選擺在床上的鏡頭,頭也不抬地說:“誰也不見,就是出去拍兩張照片,弄好咱們就能回去了?!?/br> 春曉放低身子,一張臉幾乎貼到床榻上,往上睨她:“這么遮遮掩掩,是要去見阿征吧?” 身前的女人如愿一怔,春曉賊笑:“被我猜到了?!?/br> 司音這才看她:“你怎么知道這名字的?” 春曉說:“那晚有人來看你,忘記啦?我聽有人說話,就沒進來,再來的時候你正迷迷糊糊喊‘阿征’,我一喊你,你又不說話了?!?/br> 司音挑好鏡頭,按上相機,說:“我才沒喊過他?!?/br> 春曉捶床:“你怎么還不肯承認?!?/br> 司音背上相機,抓過包,沖春曉一眨眼睛,說:“走了?!?/br> 她和沈玨約在會場見面。 沈玨性格開朗,盡管只草草見過幾面,甚至沒有過正式介紹,可一見到司音,她仍舊極其熱情地挽住她手,整個人恨不得猴進她懷里。 “司音jiejie,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一聽韓翻說要我帶你,我簡直高興得一蹦三尺高?!?/br> 司音禮貌一笑,想說多謝你厚愛,便聽沈玨先樂不思蜀道:“既不用跟在他后面亂轉,又不用整天看他臉色,謝謝你救我于水火??!” “……”司音說:“不客氣?!?/br> 沈玨說:“你這次過來想拍點什么照片呢?” 司音說:“不想搞那種大包大攬,就只準備從一兩個翻譯身上入手,主要拍攝他們在大會期間一整天的工作吧?!?/br> 沈玨很是興奮,說:“這種的我在新聞上看過,配上文字就跟說故事一樣,特別有意思,肯定許多人都愛看?!?/br> 司音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那種形式?!?/br> 沈玨一看手機,說:“那你今天肯定完成不了任務,都到這個點了,再過一會兒連飯都可以吃啦?!?/br> 司音說:“不著急,今天訂好計劃,明天落實也不遲?!?/br> “反正我先帶你去等韓翻,他早上有一場交傳,壓力挺大的?!鄙颢k將手往嘴邊一擋:“那領導一回答問題,老愛拽兩句古詩詞,我們大家都怕他?!?/br> 既來之則安之,這事是韓征幫的忙,自然是該跟他對接工作。司音有小情緒,但也講究大局為重,對沈玨道:“麻煩你了?!?/br> 沈玨帶她自員工通道偷偷進入會場,中途有人要攔,見到是沈玨便眼睛一閉放了進去。會議臨近尾聲,快門聲不斷,記者們也仍舊辛勤伏案。 司音打開鏡頭,試拍幾張,沈玨好奇地湊過來,眼睛往屏幕上溜,小聲問:“司音姐,你這幾天準備拍誰呢?” 司音說:“盡量選那種有代表性的,我看你就完全可以——初入職場的新人,面對這種要求嚴苛的工作,每天的挑戰和收獲都很巨大?!?/br> 沈玨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立馬弱了幾分,連連揮手道:“我肯定不行的,拍出來盡給我們處丟人。我說你要不就找韓翻,反正你們倆也熟得很?!?/br> 不遠處,主席臺一字擺開,韓征坐在最角落,攝像機幾乎找不到的一處,一身黑色西服也是低調內斂。 他正忙著記錄,筆頭子動得飛快,領導冗長的發言一落,他立馬不疾不徐地翻譯到位。 司音將焦點對準他袖口露出的一截白色襯衫,說:“看吧?!?/br> *** 會議剛一落幕,沈玨領著司音去追韓征,沒想到有人比他們更快一步,在會場后方截住了韓征去路。 離他最近的是個略微有點年紀的女人,風韻猶存,身后跟著個含羞帶怯的年輕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沈玨在司音耳邊抱怨:“那是搞禮賓的一位大姐,總愛把自己手底下的小姑娘往我們韓翻跟前送,韓翻一推辭,她就挑著眉毛問‘韓翻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做接待的’,弄得韓翻一點自主選擇的權利都沒有?!?/br> 司音翻看方才的照片,沒有回答,沈玨往她身上靠了靠,吸引她注意:“司音姐,我告訴你,平時來追我們韓翻的人可多了,你選他做主角準沒錯?!?/br> 司音關了相機,將鏡頭蓋闔上,笑著看向一邊的人道:“別的人我不知道,反正你是挺喜歡韓征的?!?/br> “……” 沈玨臉立馬一紅,倒是沒有扭捏作態,實話實說道:“韓翻那種人,很難讓人不喜歡的……不過,也只就是一種癡心妄想罷了,我覺得他挺喜歡你的?!?/br> 司音一抿唇,落下眼簾,說:“沒有的事?!?/br> “怎么沒有,頭一次見你那天,他就跟失了魂一樣,晚上硬拉著我去吃晚飯,一桌子的菜卻只動幾口,最后上你那專門討酒喝。美其名曰是我賭輸了要請客,其實就是想拿我當司機,好載著他去見你?!?/br> 司音說:“你想多了,他十八歲就拿駕照,喊你開車是借口,是想和你多呆一會吧?!?/br> 沈玨一嗤:“那是哪一年的老黃歷啦,他現在根本從來都不開車,連副駕駛都不肯坐,我以為他是嬌氣擺架子,跟同事們一問才知道,他之前好像出過很嚴重的車禍,留下心理陰影了?!?/br> 司音這才豎起耳朵,將她一個字一個字吃進耳朵里,實在不可思議地問:“他什么時候出過車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