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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音搖頭,仍舊繼續方才未完成的事業,韓征不耐煩,彎腰去拽她胳膊,她順著力氣站起來,表情卻很是認真地看著他。 “我不走,我陪你一起?!?/br> 韓征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往她頭上拍一拍,說:“每次見人都不見你開口,還以為你是啞巴呢,原來會說話的呀?!?/br> 司音按著腦袋,不好意思地挪開眼睛。 韓征他爸盡管嚴厲,也知道不可以矯枉過正,發覺站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差人喊韓征回來。 韓征身強體壯,又穿著司音拿來的厚外套,自然生龍活虎一點事都沒有??蓱z司音這小丫頭沒能抵擋住,第二天發起高燒,居然無法下床。 韓征進來的時候,方姨正好在外頭忙碌,不大的屋子里橫著一方小床,司音躺在上面,一張臉燒得像是蘋果。 韓征放心不下,特地去找了一塊濕毛巾蓋她額頭上,水沒擠干凈,鋪開的時候,灑在被面上。他七手八腳將水珠拍了,又怕她難受地掀起被子一角,卻驀地傻在當場—— 被子里,司音只穿一件粉色小吊帶,藍白條紋小短褲,皮膚像雪一樣白皙透亮,此刻因為高燒而泛著淡淡的粉色。 韓征趕忙將被子拉下來掖好,呼哧呼哧喘氣,緊張之中幾乎要落荒而逃。 司音兩只眼珠忽地轉了一轉,睜開來,看到來人,動了動唇,但發不出聲音。她將一只手摸出來,向他招了招。 韓征低著頭,有些不敢看她,伸手要將她胳膊放被子里,她卻勾住他手指,玩似地撓了一撓。 她朝他很淺的笑。 韓征覺得一只手木木的,也慢慢勾住她,說:“司音,以后你是我meimei,我是你哥,我會保護你,不讓別人欺負你,就像我對小途一樣?!?/br> *** 韓征要做司音哥哥,記憶里,她卻好像一次哥哥也沒喊過。 起初半熟半不熟的時候,她總不好意思開口,后來熟的能跟在他后頭招搖過市了,她又開始跟著他那班兄弟喊他阿征。 九月,她頭發已經齊肩,方姨帶她出門修剪了一次,回來的時候,像是頂著一個黑亮的小蘑菇。 她被安排去念寄宿制的學校,帶來的行李,此刻又一一收起來。 韓征偷偷進來,將一個蛋糕擱在床邊,輕聲說:“你想吃的話來電話告訴我,我給你送?!?/br> 她臉頰已養出幾兩rou,一撥頭發簾,粉嫩微鼓的臉露出來,一笑,下巴還是尖尖的。她說:“謝謝,阿征?!?/br> 司音每周有兩天假期可以回來。 每到周五,韓征就帶著韓途到方姨屋外轉悠,他不好意思自己說,只好攛掇自己弟弟去纏方姨。 韓途拍著胸膛,說哥你放心,等傻里傻氣地撲到方姨懷里,一句話就把韓征老底掀了:“姨,你什么時候去接司音,哥哥要我來說他很想她?!?/br> 韓征羞得要鉆地洞,想跑,方姨過來抱住他,掰過男孩通紅的一張臉,說:“我們阿征長大了,你想司音啦,那我現在就去接好不好?” 他咕噥著:“誰想她了?!比欢谙芋w直,一雙眼睛往屋外飄,說:“你坐劉叔的車去,天怪熱的?!?/br> 韓征小時候含蓄,長大了就更沉默,有時候陪在司音旁邊做功課,一天下來,兩人之間可以一句話都不說。 惹得韓途每每想竊聽點什么情報,分析兩人的情感狀況,都是鎩羽而歸。韓途只好扒著他哥胳膊,一臉真誠地問:“哥,你對司音到底有意思沒有?” 韓征敲他腦袋,說:“小小年紀不好好念書,總想這些有的沒的?!?/br> 韓途抱著頭,疼得直跳腳,說:“我是為你cao心啊,哥,養了這么久的小媳婦,眼見著能開花結果了,別教旁人采了去!” 韓征一臉不耐煩,攥著拳頭幾乎要往下揍了,韓途連忙躲過去,說:“你別不相信啊,我最近看安東對司音追得可緊了,老跟她眉來眼去的,要不是當你是親哥,誰要提醒你!” 韓征拳頭停在半路,眼神一暗,心想這事兒可大可小,要是真的,安東那小子真是不想活了啊。 往后幾天加緊注意,果然看出端倪,安東這廝家里遭了難似的,不是來借橡皮就是來借鉛筆,地下工作還整得挺好,總愛選在他起早出去跑步的時候。 一天他故意休息,就候在家里等著,安東果然如期而至,這回不借東西要借人,拽著司音去了后頭的小樹林。 等韓征氣得腦子冒煙地跟過去,大櫸樹后,安東已將計劃進行到尾聲,正二不拉幾地埋著頭問司音:“我喜歡你,你喜歡不喜歡我?” 韓征一下子跳出來,將安東嚇得夠嗆,他一掌推這鼠輩身上,說:“喜歡你大爺,以后再敢來煩司音,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韓征一把握上司音軟綿綿的手,拉著她跑了。 房子二樓的書房里,陽光正斜斜爬在一格格的木板上,熏出燦爛的黃色。 韓征這時候才將司音放開,邊喘邊兇巴巴道:“安東那小子擺明了別有用心,我不許你以后再跟他來往?!?/br> 他心里默默數秒,急促地催促你快說話,快點說話啊,就見她眼珠子一轉,特無辜地看著他道:“為什么?” 韓征氣得火冒三丈,按住她肩往墻上猛地一推,低頭,俯身,阻斷光影,他嘴唇顫抖覆到她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