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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懷光遞給她一張紙巾,祝甜摸了摸臉,看見他立在庭院里,也不知怎的鬼迷心竅: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他答。 祝甜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問下去,但是夜里她不再是那個精明能干的祝老板,而是一個軟弱傷感的小女人:她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呢?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每天早上醒過來,都在害怕已經不在她的身邊。溫懷光沉默了一會兒,也吐露真情,我一直都在仰望她,跪在她的腳邊,匍匐著,所有的自尊都可以不要,自由也可以不要,只祈求她能夠看我一眼,這么卑微,你能不能相信? 祝甜不能相信:怎么可能!你這么好,值得最好的女孩子! 溫懷光搖頭反駁:不,我用盡全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就是為了能夠站到她身邊。 全部為了她?祝甜喃喃問,滿眼震驚,我不能相信。 溫懷光微微笑了笑:我也覺得很難相信,所以你看,其實所有人愛的溫懷光,都不是真正的我。他注視著自己的手,看起來修長而潔白,但是皮膚底下涌動的血管里,流淌著的卻是怎么樣的血液呢? 而祝甜聽了他的話,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動了動唇:對,我們喜歡的,不過是那個熒幕上的溫懷光。 她喜歡的,也不過是情劫里那個仙風道骨的明玉真人而已。她們所有人看見的溫懷光都是那么完美,可是他有殘缺的一面,卻注定只能被那個她看見。 他不會是她的良人。祝甜長長嘆了口氣。腦海里浮現出來的是另外一張臉,平凡無奇的,但是可靠,她每次看見他不會覺得心跳如雷,面紅耳赤,卻會覺得安全踏實,他笨拙的討好,會讓她的心里泛上一絲甜蜜。 溫懷光是一場夢。而如今,夢醒了,就醒在這最花好月圓的時刻。 ------------------------------------------------------------ 溫懷光進屋的時候,她在看電視,里面就在播《千古一帝》,她拒絕看現代片,就好像拒絕接受這個世界一樣。 她赤著腳,一雙玉足天生纖細不足一握,到現在他倒是慶幸不已,若是三寸金蓮放在今日可是要受罪了,從前古人說小腳有肥、軟、秀三美,香艷欲絕,魂銷千古,溫懷光沒有戀足的癖好,但是現在看見她露在裙邊的玉足,忍不住跪下去抬起來放在膝上輕輕揉捏。 一握就覺得果然柔若無骨,她往回微微一縮,溫懷光已經低頭親了下去,她嘆息了一聲:懷光,你應該是討厭這樣的事情的。 作為曾經被人在床榻上折磨羞辱的溫懷光,這些事情的確讓他厭惡反感,多少次他都希望晚上可以安安靜靜睡一覺,而不是被折騰得半死不活,但是他抬起頭來,輕輕道:這是我唯一擅長的事情了。 他的吻沿著玉足落在她的小腿上,她的裙擺落擦過他的面頰,有冰涼的觸感,體溫漸漸高了起來,他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還記得當初謝光瀑布下那一身紅衣翩然而來的場景嗎? 當時溫懷光也就露了個半個胸膛,已經撩撥得不少人鼻血肆虐,而他如今自己解扣子,一點點露出光潔如玉的胸膛,線條優雅勻稱,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莫名有一股誘惑力,叫人覺得喉嚨發干,熱血上涌。 曾經有人評價溫玉茗說他天生尤物,艷名遠播,絕非虛言,更何況是他全心全意想要取悅一個女人呢,那真的是銷魂至極。 而他也漸漸沉迷其中,他分辨出了現在與從前的不同,曾經不過是被掠奪的rou體欲望,而如今,有了真正的愛之后,滋味又完全不同,這或許就是為什么那么多人沉迷于男歡女愛的歡愉的緣由吧。 公主睡著了。溫懷光把她抱回到床上去,為她蓋好被子,然后才去收拾殘局畢竟在沙發上什么的,略有兇殘。 溫懷光倒了杯水喝,在演《亂世紅塵》的時候,他曾經聽到過這樣的一句臺詞:愛一個人就是卑微到塵埃里,然后在那里開出一朵花來。 到今天他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似乎他就是這個樣子,曾經他無比痛恨自己的這些手段,可是現在,卻為能夠讓她得到歡愉而由衷慶幸。 這么卑微,難以想象。 -------------------------------------------------------------------- 祝甜沒有想到金文濤居然會去而復返,她一看見他,就橫眉冷目:恕不接待! 她的惡聲惡氣沒有嚇走金文濤,他用那略有憂郁的聲音說:甜甜,我很想你。 說真的,金文濤長得算不上英俊,但是那一張臉很耐看,祝甜雖然不是顏控,卻也不會找一個影響市容的男朋友,從前,他就是用這樣的語調和她訴說著平生不得意,她就會鼓勵安慰他。 但是現在,祝甜只剩下厭煩之情:我沒有心情聽你啰嗦,和你老婆說去! 唉,甜甜,我知道你在怪我當初,但是人要靠自己,我要抓住機會。 祝甜被氣樂了,怒極反笑:我沒說過你的選擇是錯的,你做得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金文濤的聲音聽起來痛苦極了:但是甜甜,她不懂我。他誠懇道,她一點都不懂我心里想什么,太浮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