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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笑了起來,她自然是不像的,因為她的靈魂,實際上已經四十多歲了,那個年紀的女人,風sao過美麗過,也憔悴過滄桑過。 溫懷光落下一子,淡淡一笑:大起大落經的多了,自然要老成一些。 他身上似乎有無數秘密,這讓秦香有的時候總有探尋的沖動,她到現在不由暗自惋惜起來,為什么那本小說里沒有提到過溫懷光這個人呢? 也是,原本作為小說的主場是輪回公司,星光提起的次數的確不多,而且為了襯托男主角易東的瀟灑英俊,其他的男明星多半都是炮灰。 比如前幾天她看見的劇組里一個鼻青臉腫的小男生,據說是甄巧巧的朋友,因為走得太近,所以易東吃醋,女主不滿,易東揍人,女主哭訴,然后兩個人我恨你你恨我又鬧掰了。 這不,甄巧巧就在不遠處躲著哭了,雖然眼淚擦干了,眼睛卻腫的和個核桃似的,大家都有默契地裝作沒看見。 其實現實比小說精彩,但是同樣的,也平靜許多,秦香原以為會遇到很多狗血的事情,但是其實當男主和女主在那里大秀狗血扮演瓊瑤劇的時候,她都在片場忙得吃盒飯的時間都沒有。 有一次太累,差點一個跟頭摔倒,是溫懷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讓她睡一會兒,秦香當時沒有多想,躺在帆布椅上就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那個時候正在拍皇帝大發雷霆的一幕戲,整個片場燈火通明。 她連忙去補妝,卻發現溫懷光已經不見了。 一轉頭,才發覺溫懷光躲在角落里打電話,聲音很低很溫柔:我是懷光,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不要掛電話好不好,我就在這里。頓了一頓,他不知道又說了什么,略一沉吟,又低聲唱了起來。 那里導演正好要叫他們準備下一場戲,秦香連忙比了一個手勢,也不知怎的,那個時候一朵云遮住了明月,整個片場似乎頃刻之間安靜了一秒鐘,就是那個時候,他們聽見溫懷光低而溫柔的嗓音: 煙草萋萋小樓西,云壓雁聲低。兩行疏柳,一絲殘照,數點鴉棲。春山碧樹秋重綠,人在武陵溪。無情明月,有情歸夢,同到幽閨。 這是一首詞,但是秦香并不知道出處,她只知道大江東去浪淘金春花秋月何時了這樣比較廣為人知的,溫懷光這樣低聲唱出來的一闋詞,她是完全沒有聽過。 在場的人顯然也都沒有聽說過,不過這完全不妨礙安娜眼前一亮,顯然是發覺了溫懷光演唱的天分,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去錄音棚。 溫懷光清唱完這一闋詞,忽然情難自禁:衾寒枕冷,卿思我否? 秦香不知道對方回答了什么,她只覺得當時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嫉妒感,居然真的有人能叫溫懷光這樣的一個人溫柔相待? 簡直不可思議,是誰,誰這樣的幸運? 安娜已經走了過去,語氣很復雜;懷光,原來你真的有戀人,你可知道如果戀情曝光,對你會有不良影響。 溫懷光此刻卻顯得格外不近人情,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淡淡掃了安娜一眼,卻給了她極大的壓迫:你聽見了什么? 我安娜居然一時語塞,倒是秦香過來打圓場:到我們的戲了。 溫懷光隨秦香離開,眼神平靜,絲毫不像是方才會失態問出卿思我否的人,秦香心里暗暗一嘆氣。 這一出戲是說謝光和琳瑯公主私通的,這樣的歷史劇,自然不用靠女演員賣rou來博取眼球,因此最出格的一場戲,也不過是露了一個背而已。 有人在那里指點溫懷光:要脫得好看,那樣徐徐落下,像花一樣,不要□。 溫懷光頷首:我知道怎么做。 前面的對話很快就過了,溫懷光那時只穿了一件鮮紅色的錦袍,松松披在肩上,導演問:準備好了嗎? 溫懷光對秦香一欠身:失禮了。 秦香很大方:不要緊。通常這種場景,男演員很有可能情難自禁會失態,但是女演員倒是很少,可是今天她知道自己錯了。 這套古裝是嚴格按照時代要求來辦的,古人的衣服層層疊疊,很難脫,但是溫懷光不過一摟她的腰,她的衣帶居然已經松了下來,沿著光潔美麗的背部徐徐滑下來,錦衣華服和裸背相映襯,格外具有美感。 副導演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對導演悄聲道:如果不是因為早知道溫懷光的為人,真會以為他做過千萬遍,你看到沒有,他摟的時候,手指那么靈活,一下子就把結解開了,這樣的人,賣臉還是賣rou都是輕而易舉能紅的人,天生靠這個吃飯。 導演給他使了個眼色,但是副導演恍然未覺,無奈之下,他只得自己開口:懷光你不要介意,他不是這個意思。 副導演這才發覺溫懷光已經聽見了他的對話,可是出乎預料的,他并沒有面孔鐵青大發脾氣,反倒是輕輕一嘆:不,我原本就是以色事人,也沒有什么不好說的。 副導演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演技也不錯,不是光靠臉吃飯的。 溫懷光反倒是笑了:演技也是一樣的,說到頭,都是為了取悅別人,只是能有多久呢,紅顏彈指就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