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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啊,”青年穿著男侍服,邊擦酒杯,邊隨意開口問道:“你這辭職倒是辭得突然?!?/br> 唐元進酒吧門后,摘下耳機,她坐在吧臺上,慵懶道:“我都將近一周多的時間沒出現在酒吧了,還以為會提前被辭退呢?!?/br> 青年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在藍調駐唱的歌手,本身就是沖著機遇去的,偶爾不出現也很正常?!?/br> 藍調里的有錢有閑的人不少,而能來這里駐唱表演的,多是容貌和唱功兼備的,運氣不錯的說不定能被擁有娛樂產業的大佬看中,做個歌手。 但到底混得怎么樣,各憑本事。 青年看了眼唐元手中的限定手機,又收回視線。 當然,唐元無疑是其中運氣最好的那一批,被人看中,直接圏養,就算圏養她的人只是顧家的棄子,也足夠唐元這么個社會毒瘤,一輩子高枕無憂。 “喲,”唐元吹了個口哨,她隔著牛皮紙摸了摸,挑了挑眉:“看起來這次老板出手挺闊綽?!?/br> 就沖著厚度來講,也絕對不是什么小數字。 青年掩蓋住眼中的鄙夷。 明明是電子支付就能搞定的事情,為什么還會讓唐元來取現金?不過就是為了支開她罷了,而且人還真的來了……真不知道顧家的那位是瘸了腿還是缺了腦子。 酒吧還沒開始營業,微弱的日光打進來,斜照在唐元的臉上,高挺的鼻梁在側臉上投下陰影。 青年整理杯子的手頓了頓。 不過顧家那位眼睛倒是沒有瞎。 “我先走了,”唐元把錢塞到兜里,她戴上帽子,復又戴上耳機,她的嘴角下壓,表情并不好看,甚至是有點沉重。 從酒吧出來,唐元拐進了一條小巷,都市的喧囂被隔絕,而耳機中的聲音也格外清晰。 “走吧,哥哥,看看你的騎士能不能保住你?!鳖櫱逵顜еσ獾穆曇魪亩鷻C那端傳來,而向來懦弱的顧清塵,卻是沒有再回復。 別墅大門關上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能被系統識別為任務目標的家伙,怎么可能是純然無害的動物?不過這次的任務目標確實偽裝的很好,好到她幾乎沒有察覺。 但也只是幾乎而已。 如果不是在紐扣形的監控器上發現了些許灰塵和磨損的痕跡,唐元或許不會懷疑顧清塵。 她曾經為了盜竊藝術品,對這些高科技的小東西非常熟悉。 灰塵說明監控器安裝的時間很久,而磨損……在她打開監控器后,就知道顧清塵不僅清楚監控器的位置,而且熟悉監控器的構造。 有些位置的監控器,是在循環播放部分影像的,畢竟顧清塵的作息很規律,周期性的重復并不能發現什么端倪。 “真是只狡猾的小狐貍?!?/br> 明明是只狡猾的狐貍,偏偏裝成柔弱無害的兔子。 不過誰讓顧清塵是任務對象呢,當然是原諒他了。 唐元從小巷中穿出,再往前走就抵達了藍山路,她思忖片刻,決定守株待兔。 就讓她看看,這對親兄弟要用她做一場怎樣的游戲。 步行回顧家,唐元進門在鞋柜上發現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清雋秀氣:顧清宇帶我出門了,我明天回來。 “這樣嗎?”唐元打開手機上的定位軟件,只見一個細小的紅點不停地閃爍,其位置朝著藍山路以外的郊區走去。 選擇在藍山路定居的名流權貴,多是為了郊區的清凈環境,和與市區相差不遠的交通距離。 唐元盯著代表顧清塵位置的紅點不斷地向著郊區外的地域出發,最終停到了煙嵐路。 煙嵐路原先是卷煙廠的聚集地,但是現在那些卷煙廠都已經迫于市政府的戒煙政策的壓力,紛紛倒閉。 所以除了破舊的廢棄工廠,那里說是荒郊野嶺,也不為過。 顧清宇帶顧清塵去那種地方干什么? 抿了抿嘴,唐元從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拉開易拉罐,泡沫隨著氣體汩汩流出,她把玩著手機,打開手機的音量,放到最大。 摩擦的響聲,還有水滴的響動,接連不斷地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雜杳紛亂的腳步聲穿插在其中。 粗噶的男性嗓音問道:“顧少,按照原定計劃嗎?” 唐元支起耳朵,她的食指屈起,敲著桌面。 半晌,一陣靜默后,男人像是接到了什么信號,然后說了聲:“了解?!?/br> 然后又是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音。 按照這個節奏,不大對勁啊。 唐元猛灌了口啤酒,氣泡隨著酒精納入口中,輕微地跳動反應著。 “唐小姐,聽夠了嗎?”充滿調笑意味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來。 靜謐的別墅內,顧清宇的話傳了進來。 “原本以為唐小姐只是愚蠢無害的小家伙,但你對某些設備的了解,甚至不亞于商業間諜;但如果說唐小姐居心叵測呢,不通過哥哥來接近我,也沒有對哥哥進行強制標記,反而純情地動了真感情?!?/br> 喟嘆一聲,顧清宇無奈道:“如果不是對哥哥的所有東西進行了掃描,我也察覺不到唐小姐居然在輪椅坐墊的夾層里安放了定位器和監聽器?!?/br> 支支吾吾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來,后又轉變為隱晦的悶哼,動靜不大,卻引人遐想。 “游戲就要開始了,唐小姐,來救救哥哥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