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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浮動著熏香,前調細柔,中調微烈,尾調極深, 是那些會玩的公子哥用來調情的香。 窗紗裹著風,忽閃忽動, 這樣暗沉幽靜的房間里,是碎了一地的曖昧氛圍。 種種種種, 姜聽玫都覺不對。 特別是還被面前的男人用這樣的目光看著, 極克制,極清醒。 他根本沒睡著? 服務員站著門口,捧著那花,不敢發一言。 慢慢抬起手, 擦過他的肌膚,姜聽玫努力維持鎮定,想站穩, 想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懷中毯子壓著小臂,他們的距離遠了點??伤芨杏X到那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眸光極深, 探究意味。 他并不說話,似乎是在等她解釋。 心跳得很快,她慌亂找借口:“我,我,我看你,你耳朵上有飯粒,我幫你弄掉?!?/br> 彎唇輕笑,他背對著暗光,一抬頭可見姑娘的臉,余光是身后門邊那束紅玫瑰,枝莖深綠,花瓣殷紅。 明明就野。 “是嗎?”不癢不痛,他問的很輕松。 嗓子啞,在這曖昧氣氛里,又很撩人。 姜聽玫還沒點頭,就又聽他又道:“那飽了嗎?”啞著嗓子,喉結滾動說出的話,蠱惑一般。 耳尖連著脖子根一同燒起來,她聽明白他話中意味,他是說她在“吃”,吃他。 姜聽玫拂起耳根落下的劉海,慌不擇言:“又沒吃到?!?/br> 連忙起身,丟了毯子,站在那藤椅旁,她不敢再去看他眼睛了。只是指尖觸及耳后一片肌膚,燙得逼人。 懷中落了空,掌心是那層薄毯,絨毛細軟,蹭著皮膚。 聽她這樣理直氣壯回答,沒吃到?倒是是他的錯了。 這回輪到他,手搭著毛毯,他捂著胸口悶咳了聲,耳尖也發熱起來。 眼角微挑,他拿她沒辦法,低聲道:“去把花拿過來?!?/br> “???”反應過來,姜聽玫連忙開口:“好?!?/br> 轉身就往服務員站著的那邊門口走,趁機松下一口氣,用手背拍臉頰,妄圖降點溫度。 等她轉過身,抬手解了領口襯衫的第三顆紐扣,仰頭緩慢呼出一口氣,躁動被緩緩壓抑平息。 真是,不知她有什么壞心思。 … 姜聽玫捧著那束玫瑰回來,眼底光彩熠熠,她問他:“是你送我的嗎?阿舟?!?/br> 穿上西裝外套,從下往上,他系紐扣,沒抬頭,似乎并不在意,“酒店服務吧?!?/br> “哦?!苯犆稻玖司净ò?,又蹭上鼻子去聞,“不過我很喜歡,謝謝酒店經理啦?!?/br> 她歡歡喜喜地去把那花插進花瓶里,拿剪刀修剪多余的枝葉,很認真專心。 看了眼腕表,八點半。 站起身,紀忘舟開口:“我在隔壁,有事找我?!彼烁咄乳L,沒幾步就走到門口。 取了房卡,放在里面的桌柜里,他拉門要關上。 手中動作停住,懸著的石頭落地,姜聽玫這才放下心,她忍不住轉身去看他,修長挺拔的背影,她還想看好多眼。 可剛剛“偷吃”未遂,讓她羞愧。 她第一次害怕,害怕他們會再也做不成朋友。 于是只能裝作無事發生,默許跳過這件事,她希望不要提起,他們會友誼長久。 等他關上門,房間重新落入寂靜黑暗。 姜聽玫才走客廳里去,打開水晶吊燈,在明亮的光下,看著窗臺上那束明媚熱烈的紅玫瑰發呆。 怎么會這樣呢? 看到他,克制不住就想靠近,就想破壞。 過了大概十分鐘,她拿出手機,斟酌沮喪地給陶雨杉發了條消息: [杉杉,我可能生病了。] …… 翌日。 姜聽玫是自己搭高鐵回A市的,臨走時紀忘舟被一通電話叫走。她自己去火車站買了最近時間的票回去。 到了學校,她給他發消息:[我到了。] 回宿舍收拾幾本書,就匆匆往教學樓跑,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課,拿筆在稿紙上演算,算得中指的繭巴都疼。 他們導師對她格外關心,成立的課題小組推選她為組長。上完課她就去泡實驗室,拿著標牌記錄數據,忙到晚飯都忘了吃。 同組小師弟很靦腆地遞過一個袋裝的三明治來。 怔了怔,姜聽玫想拒絕,可實在耐不住餓便收下,她笑笑對那師弟說:“謝謝?!?/br> 男生長相俊秀,眼睛很大很清澈,靦腆地回:“不用謝,學姐?!?/br> 咬了幾口三明治,姜聽玫想起問他:“你吃了嗎?” “我叫邢添,學姐?!毙∧坦窡o辜模樣看著她。 “……鎧甲?”姜聽玫難得幽默。 邢添不好意思揉了揉頭,“哎,學姐你喜歡也可以這樣叫?!?/br> 同組宋琳過來換班,看了眼一旁的邢添都驚訝了,“十點半了,小天你又不輪值,還在這里干嘛?” 他不輪值嗎?姜聽玫還沒來得及問。 就聽見邢添積極道:“沒事的宋學姐,我想待在實驗室多學點東西,回去反正也是玩?!?/br> 放了挎包,宋琳開口:“那好,隨便你吧?!?/br> 收筆整理稿紙,姜聽玫有些疲倦,她走門邊去拿自己挎包,對宋琳比了個再見手勢,就往外走。 邢添連忙也收拾好書包跟她后面出去了,一路就在她身后一米遠左右跟著,也不敢靠前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