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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幫她撩了耳側劉海,露出耳骨,輪廓清晰,“要不要去選副耳墜?”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嗓音好像有點啞,蠱人。 姜聽玫微偏頭,想去細看他表情時,他又已經恢復站立姿勢,后退幾步,一手插兜,視線落到窗臺吊蘭上,辨不出情緒。 捉摸不定他的心情,姜聽玫搖搖頭:“不用,就是……”她有點猶豫,“我今天出門沒怎么化妝,我怕……” “不用化,這樣就很好?!被剡^身看了眼她,他說了句,“等我?!?/br> 姜聽玫點點頭,見他又走衣帽間里去了。而自己看窗外,陽光沒那么充足了,好像有點陰。 等他出來,姜聽玫才看見他手里多了件駝色大衣。她以為是他自己怕冷帶的。 “走?!奔o忘舟帶她出門。 沿著旋轉樓梯下到一樓,發現早些時候這里喧鬧談笑那些男女早沒了蹤影,此刻只剩寂靜,和時響時斷的噴泉水聲。 姜聽玫還慶幸自己早上走穿的是小白皮鞋,和這條裙子還算配,不過一到外面就登時后悔了。 陰著天,風一吹就很冷,姜聽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而后,便感覺到自己從身后被裹上了一件很暖和的羊毛大衣,那駝色的大衣原來是為她準備的。 紀忘舟給她披衣服的時候彎了腰,大手裹住她,整個人都不住地往他懷里靠。 冷風吹著,耳朵卻像燒著了一般,姜聽玫微抬頭,順著側臉輪廓往上,見他眉目如朗星,好看得畫里走出來的人一般。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沒說話,動作無聲。 姜聽玫看著他眼睛,覺得好像在那里面看見了星星,溫柔致命。 耳朵根連著臉都燙了,姜聽玫忽然覺得心跳好快,忍不住抓住披在身上的大衣,往前跑了幾步,站定。 緩過來,她才問:“你還有這樣的朋友嗎?” 手里落空,頓了下,紀忘舟看著她背影,目光沉了下,明確回答:“我沒有過這樣的朋友?!?/br> 為什么這么遲鈍,還看不清呢? 還是說她以前有過這樣的男性“朋友”? 后一個設想的可能,光是想一下,紀忘舟就覺得煩躁,嫉妒,會控制不住自己。 “阿舟,我從高中之后就沒有喜歡過人了?!彼胨仨氄f出來,自己是個無法去愛的人,怎么能夠自私地去擁有不是屬于他的那份朋友的愛。 風很冷,心也似冷徹。她的意思,他都明了。 眼皮耷下,紀忘舟嘲諷地笑笑,聲音也沉寂得可怕:“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種錯覺?!?/br> 垂下手,他眉目冷淡,整個人又恢復冷酷:“我不喜歡你?!?/br> “別想多了?!?/br> 感情和尊嚴面前,他選擇后者,說謊又算什么呢? 聽見這句回答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姜聽玫還是覺得心好像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像扎了一個碎裂的貝殼進去。 可清醒與理智告訴她,她可以安心了。 微笑著轉身,她輕輕回:“那就好?!?/br> 紀忘舟記著她那笑很久,很久,他看不出那是否是她的真心,可是那一刻他覺得他是失敗者。 那笑是嘲諷。 后來很久之后,他才發現,原來那個笑容是昭示她淪陷的開始。 …… “哥哥!”紀聞夏跑過來,臉上掛著笑:“mama讓我們去明樓?!?/br> “jiejie,你也一起去吧!”她去牽她的手。 后退了半步,她有點累了想回去,剛準備開口,就聽見紀忘舟冷淡的聲音。 “她不會去?!焙V定,肯定的陳述句。 就那瞬間倔脾氣上來了,她偏反著和他干:“我要去?!?/br> … 三人上了管家的車,紀聞夏坐前座,他倆在后面。 左右窗一邊靠一個,全程沒有交流,中間像隔著條涇渭分明的河流。 而紀忘舟坐姿很冷淡,一直低頭玩手機,絲毫沒有想要開口的欲望。 姜聽玫坐窗邊,看外面景物,飛速掠過,細細回想剛剛的事,她還什么都沒說呢,是他拒絕了她,他生個什么氣啊? 這么想,心里也有點氣,別扭著,不去理他。 到了宴會場地,外廳是草地,鮮花,香檳聚成高塔,有樂隊在空地前彈奏演唱;內廳罩著華麗的水晶燈,留聲機里播放的音樂是一段很出名的鋼琴曲,蛋糕小吃分布在各個角落,穿西裝禮裙的男女皆舉著酒杯在應酬交談,衣香鬢影,一室華貴。 管家徐叔帶他們進了宴會廳,只一會功夫,便有好幾位穿著西裝的男士上前給紀忘舟遞名片。 生意場的人互為利往,獻殷勤也是為了討好處,自上次招商會一見,紀家長子地位顯然可見,外界都認為他會是以后的紀家家主。 不能討到好處的,混個臉熟,以后也自然便有機會向上攀升。 可紀忘舟厭惡這些討好奉承的人,小時候在佛祖面前都見過太多虛情假意。他見過第一年一起許愿永遠的男女,為女生治病求醫的男人,甚至說愿意用自己壽命換她健康,可第二年來懷中姑娘卻早換了新人,他還拿真心許愿永遠,樂此不疲。物是人非,不過是虛偽。 現在看見這些人的如掛一副面具的嘴臉,就犯惡心。 他沒給那些人一個眼神,眼皮薄,目光又似刀鋒,冷冷的,割過去,直接忽略那些人的夸贊奉承,繞了樓梯上二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