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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凈顧著賭氣,竟連這點判斷力都沒了。 不過后面繞圈,她現在也不知道她們到底走到了何種方向去了。 只是能聽見水流聲,能見到這條狹窄的小路。 陶雨杉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光,聽著四周陌生的聲響,心底開始害怕起來:“要不,我們報警吧?!?/br> 姜聽玫嘆了口氣:“這個地方定位不了的?!?/br> “對不起,杉杉,今天我沖動了?!彼悬c頹喪,彎唇嗤笑了下,“我以為他把我當朋友的?!?/br> 可,卻說他的秘密地不讓她窺探。 喜歡那些陰暗的,暴虐的,血腥的東西。她到底是不是看錯他了? 陶雨杉有點無措,“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姜聽玫抬頭看了眼月亮,眼神有點凄哀,“我不關心了?!?/br> 她向她笑笑,安慰:“我帶了打火機,我們先架個火堆,今晚出不去的話,明天再走?!?/br> “不會有事的?!彼曇艉艿?,但很可靠。 “好?!碧沼晟忌焓謸屏艘话焉砼缘目菽?,遞給她,“先試試看,能不能點火?!?/br> 細小火苗竄上枯木,漸漸纏繞肆虐,成了一小簇火焰。 得著點溫暖,陶雨杉想說點話逗她笑笑,便輕松道:“姜姜,你說這山里會不會有狼人???嗷嗚嗷嗚叫,在月圓夜就變身帥哥的那種,嗷嗚……” “啪……!”的一聲,火苗和那截枯枝應聲落地,姜聽玫雙手捂著耳朵,縮跪在地上,表情痛苦,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陶雨杉被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抱她,伸手撩開她劉海,發現他臉色慘白,額頭冰冷卻還出著汗。 “你怎么了姜姜?!”她驚慌無措地想要把她抱緊點,“你沒事吧姜姜?” 卻被姜聽玫發了瘋地往回推,一雙清澈杏眼里藏滿了恐懼,她驚懼著,顫抖著,弓著背,眼睛里全是淚。 陶雨杉嚇壞了,木楞著看她半晌。 她從沒有看見過她這樣,像想起了萬分痛苦的事。 這樣足足半分鐘,她的顫抖和驚懼才慢慢停下來。 粗重的喘息聲和爬了滿臉的淚水。 陶雨杉看見那張漂亮蒼白的臉上慢慢恢復了平靜,眼睫垂下,她安靜而孤僻。 “姜姜”陶雨杉勉強笑了下,安慰:“沒事了,現在?!?/br> 指甲掐rou,剛從深海窒息中逃出來,姜聽玫抬眸看她,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冷靜:“我只是想到那些,我會不自然地害怕?!?/br> “杉杉,我說過,我心理有問題?!?/br> “很久沒這樣了,對不起,剛剛嚇到你了?!蹦请p杏眼,眼角旁還有未干的淚痕。 陶雨杉心疼,伸手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沒事,會好的,都會好的?!?/br> 寒夜里的一點溫暖,也會是光的。 姜聽玫閉了眼。 ——直到眼前被一片明晃晃的白所覆蓋。 她聽見汽車引擎聲,還有皮靴踩在地上的腳步聲。 有人影覆下,伸出手,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好聽。 “我們回去?!?/br> 陶雨杉先站起來了,看著柏縱的眼里都是欣喜感激,“柏縱哥?!?/br> 姜聽玫別過頭去,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也不握他的手,只是倔強地自己站起來,走到他前面去,拉開后座坐上去。 柏縱看了眼,無奈只得坐前面副駕駛座。 他溫和開口:“以后晚上還是不要在不熟悉的地方轉,要注意安全?!?/br> “剛剛我和二哥是看見火光過來的,沒找多久,你們偏路偏得也不是特別離譜,別有心里負擔?!?/br> 是沒有找多久,就是在林中兜兜轉轉半小時,比著地圖開,人沒找到,恨不得把樹林翻個遍。 還要偽裝成順路的樣子。 二哥什么時候對別人上過這樣的心。柏縱一手扶額,心里卻想,終究是旁觀者清。 “謝謝柏縱哥?!碧沼晟继鹛鸬匦?,“剛剛我和姜姜還以為今晚要被困在這里了?!?/br> “多虧有你們?!?/br> “沒事,以后注意就好?!?/br> “對了,柏縱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在西歐讀書,無業游民?!彼?,溫和如往。 “學計算機嗎?好厲害,我高中成績不好,高中畢業就沒上了,我也想成為你們那樣優秀的人……” 陶雨杉熟稔地和柏縱聊天,一問一回,扯些有的沒的,車內氛圍倒也不算尷尬。 姜聽玫半靠著車窗,一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 窗外景物飛快向后駛過,小路崎嶇顛簸,她看著外面,余光卻克制不了地落在最前面那人身上。 一身黑,同色鴨舌帽,帽檐壓得低,流利硬朗的后頸線條,背影瘦削挺直。冷酷,生人勿近。 像他心里無人可侵犯的領土。 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過與她無關了。 她嘲諷笑笑,移開目光不再看。 一路上,紀忘舟也沒再說一句話,只是沉默地一手攔住方向盤,面無表情地開車。 到山腰那片居住區已經是夜里十點半了。 越野車停在路口。 陶雨杉和姜聽玫下車,站在路邊,她和他隔著車窗,掠過他,對柏縱說:“謝謝你們,阿縱?!?/br> “我們明天回去了?!彼曇艉艿蛥s很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