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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紀忘舟躺在床上,看著頭頂漆黑的天花板,和窗外照進的隱隱月光, 淺淺的亮,暗中燭火一般。 腦海里是她的那句話, 輕輕的,很堅定, “我在意你?!?/br> 唇角漸漸揚起, 好像今晚這樣cao蛋的事也沒了非不可原諒的理由。 一室之隔,他聽見墻外的腳步聲,輕輕回了句:“晚安?!?/br> …… 翌日,姜聽玫起得早, 在走廊上看見推著擔架來來往往的病人,回房看了眼里面那人的睡顏,脖子上那顯眼的頸托, 明明是病人昨天卻還一副冷淡不在意模樣。 黑發黑眸,長睫安靜地闔上,鼻梁高挺, 唇很薄,唇色有點白,眼瞼下的朱砂痣一點,俊美斯文,也得感慨生得是一副好皮囊,怎么樣都好看。 就算,昨天那樣。 抿唇輕輕笑了下,她走過去將床邊玻璃杯里已經冷掉的開水重新換成熱水。 而后出門去樓下買早餐。 回來的時候八點了,紀忘舟已經醒了,半靠著病床,枕著枕頭,在看窗臺上的一盆茉莉花。 昨晚下了雨,本是白色花骨朵這下全開了,雨珠綠葉間也是別有一番意趣可愛。 姜聽玫拿出剛買的還冒著熱氣的粥,遞過去,“吃早飯了,忘舟?!?/br> “皮蛋瘦rou喜歡嗎?”她從食盒里陸續往外拿,“或者豆漿油條,選哪個?” 紀忘舟一身白藍條紋病號服,臉色相較昨天已經恢復很多了,但還是有點蒼白,抬眸看她,桃花眼里是疏淡的笑意:“都可以?!?/br> 她還穿的是昨天那身,簡單的T恤長褲,頭發用發帶扎著,劉海掃著耳垂,很普通的打扮,卻也是一張讓人難以忘記的臉,五官漂亮深刻,她從小就是美人。 姜聽玫走到病床前去,看著他脖子上的頸托,想了想:“還是喝粥吧,我怕你嚼不動?!?/br> “嗯?!彼托?。 用碗盛粥到他面前,勺子輕輕攪動了一下粥面的熱氣,香氣撲鼻。 她勉為其難:“紀忘舟?” 他:“嗯?” 明明都是成年人說話,卻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她輕問:“要我喂你嗎?” 他現在這樣子,能自己吃飯就有怪了。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又彎了點,瞳仁很黑,里面有淺光,他今天好像很愛笑,嗓音低?。骸澳切量嗄懔?,聽玫?!?/br> 姜聽玫看著他的笑,陽光從玻璃窗戶灑落,親吻他的眉眼,好看如斯,勝過光陰。 有點不自覺的小心翼翼,她探身,端著熱騰騰的粥碗,輕輕地挖出一勺,遞放到他唇邊。 那本略為干燥的薄唇沾染了水光,有了光澤起來,白釉瓷光,清雋好看。 他們靠得近,能聽到彼此呼吸聲,還能聞見獨屬于他身上的那種淡冽氣息,佛香一般,如初見。 思及此,她記得那時她吻過這張唇。 那時太……肆意了點。 紀忘舟沒有說話,只是半垂著眼眸,安靜地喝她遞來的粥,一小勺一小勺的,很有雅意。 姜聽玫不想再去深想,便說些其他話聊:“昨晚做了胸部x光,結果出來了嗎,醫生怎么說?” 頓了頓,他似又恢復散漫,淡笑回:“沒斷?!?/br> 姜聽玫有點哽,“很自豪???紀先生?!?/br> “是不是脖子沒斷,也很自豪?”她真看不得他那樣地不顧自己安危,又準備語重心長地開口勸誡他,珍愛生命。 卻就聽見他回,“答應你了,好好活著?!?/br> 他慵懶地笑,那尾朱砂痣也微微上挑。 有點妖孽。 姜聽玫呆了一瞬,心底某地好像被推箱子的小人輕輕推了一下。 笑逐顏開,她十分真心:“好,長命百歲?!?/br> 窗外云影略淡,紀忘舟看著她的笑意,下一瞬移開,眼底情緒未明,很快又不見蹤影。 一碗粥還沒過半,他們就聽到敲門聲,姜聽玫放下粥去開門,門外的人徑直進來了。 都是穿制服的警察,隨行的有兩位,帶著記錄本,客氣問:“請問是紀先生嗎?” “昨晚男扮女裝抓獲歹徒是你嗎?”身體破壯實的那位警官問。 “是?!彼а劭粗鴣砣?,表情疏淡。 身旁略年長的警官,看見室內這幕,連忙笑了兩聲:“我姓于,可以叫我于警官?!?/br> “那,紀先生你和你女朋友可以繼續吃著?我們做下筆錄,方便嗎?” 姜聽玫怔了下,還沒說出不。 就聽見他輕飄飄地開口:“做吧?!甭赃^前面那句,好似他一點不在意。 見他這樣,姜聽玫也懶得去解釋了,就陪在旁邊,聽他們問話。 “姓名?” “紀忘舟?!?/br> 那警官抬頭看了他眼,有點不相信,將信將疑著繼續問:“年齡?” “25?!?/br> “是昨天策劃誘抓歹徒以身犯險的<小花/不/難/過>嗎?” “是?!?/br> “那條微博上熱搜了,后續處理,如果有人起訴造謠,你可能會面臨刑拘?!?/br> 紀忘舟無所謂地笑笑:“我接受,我尊重法律?!?/br> 于警官倒是贊賞地笑了:“紀同志很有擔當啊,”他翻過手上筆錄一頁,繼續道:“但是這你做的是好事,受害者都已經解救出來了,她們甚至想給你寄錦旗?!?/br> 旁邊身材壯實的那位警察也開口:“同志是真厲害,我們警局其實對這案子挺久沒頭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