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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男人一步越過柵欄,彎腰,露出右手間的注射器, 對準面前姑娘的脖頸。 他還伸了一只手在她身前防止她真的掉下去。 注射器靠近她的脖頸,帶來一陣涼風,一切都無聲無息。 只要扎進去, 這里面的鎮靜類和肌松類藥物,就能迅速讓她失去反抗的能力。 針尖戳著白皙的脖頸,像刺扎一樣,有點癢。 男人拇指抵在食指上,正準備推進,就看見身前姑娘白皙脖頸上,凸起的喉結動了動。 他一驚,想往后退,卻已來不及,只看見身前瘦弱的比他還高的“姑娘”,扯掉脖子上的針管,反身一個標準的格斗姿勢,直接跨進柵欄,把他抵鎖著脖子,緊錮在懸崖邊。 “別動?!钡蛦∫宦?,滿帶冷意。他用帶“血”的那只手去揭他口罩。 男人整個后脊背發涼,看著面前的萬丈懸崖,整個人不管也不顧,便開始用腳和手砸身后人的胸膛。 這地本就不適合打斗,一不小心都有可能會掉入懸崖。 而且身前這個犯人,中年身材,力氣也不小。 他們在這僵持著也占不來好處。 “別他媽動!”冷冰冰一聲,帶了兇狠。 被抓住的犯人卻更像發瘋,嘶吼著把他往前帶,要把他帶入懸崖,還用手肘重重地回砸他胸腔。 胸肋骨一陣刺痛,紀忘舟極力忍耐,反手摸出那把匕首比在他脖子上,在他耳邊吹冷風,“你試試看,我敢不敢下手?” 男人顫抖著,這才放棄掙扎,強忍害怕,回問:“你到底是誰?是男是女?” 姜聽玫第一時間從那遮掩的破亭后面沖出來,她心臟狂跳,喘氣不勻,大喊,“你別動,警察來了!” 早些時間埋伏在附近的幾個保安,這時拿著電棍跑出來了。 幾人穿著黑白制服,在這不甚黑暗的山路上跑過來的模樣,確實很像警察。 柏縱帶著蘇均晨他們從背后來,手機錄像,已是準備周全。 吹了近半小時冷風,紀忘舟渾身都是冷的,揪著面前男人后衣領握刀的手抵著他的下巴,一手箍著那人的雙手,緊得胸腔肋骨一陣一陣的疼。 剛剛那下還真不輕。 身前男人卻在聽到警察這聲后,開始不管不顧地往前扎,大喊著:“好啊,反正我活不了了,你也和我一起去死吧!你這個裝女人的變態!” 事發突然,那人脖子往前蹭,就要刮到匕首的鋒刃上去,紀忘舟下意識手往后一撤便被他占了先機。 他站在懸崖邊,懸崖下是萬頃黑暗,他聲音嘶啞破裂,刺破山林:“去死吧你!” 那只黑色工裝衣纏了幫帶的手臂倏地向紀忘舟刺來,拳心緊握,里面還夾了只注射器。 男人速度太快,紀忘舟只用手包住了那注射器,將針尖撇斷,卻沒躲過拳頭,右頸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嘶…”一陣劇痛傳來,頸間骨骼傳來咔嚓一聲。眼前視線有一陣模糊,眩暈感襲來。 紀忘舟強忍劇痛,克制恢復清明,看著他位置變動和距崖邊的距離,直接撩起裙子,掃過半米高的柵欄,踢腿給了那人胸口一腳。 男人重心不穩往后倒,這下開始懼怕跌下懸崖,伸手就來扯他裙子。 耐心耗盡,紀忘舟直接翻身跨過柵欄,幾腳迅捷地踢打在他身上,幾秒鐘之內將他整個人踩在腳底,箍在崖邊。 額間細密的汗珠將額前假發都打濕了過半,一把扯掉假發丟在他臉上,喉結滾動,他聲音啞得厲害也冷得厲害,死神宣讀判決般:“后半輩子,牢里過吧?!?/br> 保安終于跑過來,用工具拆了柵欄,幾個人按住那中年男人,給他帶上手銬,解押在一旁。 松了腳,黑色馬丁靴鞋跟上盡是泥土。 胸口和頸側像被火炭灼燒,疼得厲害。額間細碎黑發下全是汗珠,他臉色蒼白,半垂著頭看地面,一下像xiele氣。 還是……艱難了點。 為了隱蔽,掩耳目,姜聽玫和柏縱他們藏的位置有點遠,大概在五百多百米遠傍山腰的一座廢亭里,跑過來最快也要一分多鐘。 聽著耳機那邊兇險的打斗聲,姜聽玫整個人腦海里都空了,面前只有他的模樣,冷靜,沉默,可靠。 ……可,她還是害怕,不敢想萬一。 因劇烈奔跑而喉嚨連著嗓子一起疼起來,風太過大,刮得她眼淚一陣一陣掉,等到了他面前,看見他低垂著的頭,臉色蒼白,薄唇沒了血色。 耳邊“刺啦”一聲,耳鳴似的響動,震得她整個人發懵了一瞬間。 烏云半遮住月光,莽莽蒼蒼的山林大半深陷黑暗之中,些微對著月光的樹木樹頁也似乎垂下,孤寂孱弱。 耳鳴漸退,心底柔軟處卻仿佛被針扎一樣,細密的疼蔓延開來。 “紀哥,你沒事吧?紀哥??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二哥,你脖子怎么了?好紅,是血嗎?” “快,快報警,不,叫救護車,打120!二哥?!二哥,你怎么了!” 雜亂無章的聲音,喧囂,急切,喊叫,像置身一個光怪陸離的荒謬世界里。 姜聽玫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如墨碎發下是狹長的眼睛,瞳仁漆黑,對誰都冷淡,看透眾生。 在這荒謬里,她也做了荒謬的事。不受控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