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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盡管面上漠然著,心里卻慌了。 抵著沙發的那只手,掌心微曲,指腹向下,想抬手又放下。 姜聽玫卻一點沒察覺,她移開眼走到窗前去,伸手將被風吹開的窗戶關上,喃喃道:“降溫了啊?!?/br> “怎么哭了?”她聽見這聲,聲線仍是冷的淡的,語氣卻有了絲關心意味。 “啊,有嗎?”姜聽玫后知后覺,摸了摸眼角,濕的,她輕回:“迎風流淚,老毛病了,沒事?!?/br> 她又走到他身前,半彎下腰,仔仔細細地看他。 沒有冷空氣的流入,室內似乎又變得燥熱難耐起來,紀忘舟半仰起頭,支手臂擋了臉,喉結微滾,聲音低低的:“有這么好看?” 輕撲一聲,姜聽玫笑著回:“好看啊”,她轉身去一旁取化妝盒,“不過我看的是你的妝,眉毛沒畫好?!?/br> 拿出眉筆,她走過來:“我給你補補?!?/br> 紀忘舟也無奈了,攤開手讓她弄,“好,你畫?!?/br> 粉刷撲了撲眉筆,她先掃了掃他的眼妝,“眼妝有點濃,今天你是無辜受害者形象應該淡點,像小白花那樣?!闭f著她掃去了他眼皮上的橘色眼影部分,小手指微翹重新輕輕地畫了一下眼妝。 后面是眉毛,眉筆尖很細,戳著肌膚,無意間碰到額頭的還有她的手,冰冷而柔 眉筆尖頭摩挲,描摹,他們相靠如此之近,近到不動聲色的呼吸都交集,近到他能看清她睫毛向上微卷,還有臉頰側邊一點細小的絨毛。 飲水機電流聲和彼此呼吸聲無限放大,指骨向下,大手抵著沙發木棱,背脊和頸都繃成一條線,他僵直僵硬著。 避無可避。 “……靠!” 羅鑫林高分貝震驚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幕,而后只剩下門撞墻壁發出的聲響,來回吱呀的一聲。 眉筆一頓,手指輕微抖了下,一筆畫到了眉型外面。 姜聽玫沒被干擾,耐心擦干凈,又重新開始畫。 吐出一口氣,也不管門外人,紀忘舟閉了眼睛,不去想,隨她折騰。 而在門口仿佛石化的某人:……? 這也太刺激了吧?! 門后跟著的實驗室眾人:?被畫眉的那位姑娘不會是他們紀哥吧???! 羅鑫林說不出話,默默轉身退回樓道。 蘇均晨心寬:“紀哥女裝真挺好看的,我差點沒認出來?!?/br> 趙文曲哀哀道:“是好看,不過以后我們這些單身狗又要被虐了?!?/br> 蘇均晨詫異:“哪看出來的?怎么說?” 羅鑫林嘆氣:“以前有見過二哥讓哪個異性離他半尺近么?” 眾人悟。 什么不結婚,不近女色,大概是栽了。 … 后面畫眉不過半分鐘,就緒后。姜聽玫后退幾步,像欣賞自己的作品一樣贊嘆:“紀姑娘好好看?!?/br> 看著她嘴角的笑,紀忘舟也無所謂了,半靠沙發,隨意慵懶,低回了聲:“嗯?!?/br> 外面的人都進來了,羅鑫林盡量避免自己的目光往對面自家老大身上瞟。 蘇均晨在一旁咂摸,“靠,好好看,為什么紀哥不是女的,要是我就娶她了?!?/br> 黑長直,柔弱小白花楚楚動人到讓人忽略身高了,仿佛他就應該是這樣瘦高而漂亮的姑娘。 柏縱推開門從一側臥室出來,他似乎有點冷,又加了件亞麻色外套,他看了眼沙發正中的人幾秒,夸:“妝更合適了?!?/br> “適合就好?!苯犆敌χ?,眼角彎彎,話鋒卻一轉:“不過紀忘舟你聲音不太符合啊,要是穿幫了怎么辦,不如先練練女聲吧?!?/br> 她看著他,眼眸清澈,說話卻像調戲:“先撒個嬌看看,紀小姐?” 那雙桃花眼眼尾的眼線勾的柔,不過不笑的時候卻仍舊鋒利,像鋒刃,可斃命。 周圍幾人見到這場面都有點坐不住,有點發怵,他們紀哥真生起氣來他們都害怕。 不過,眼簾垂下,蓋住鋒利紀忘舟很順她,輕輕回了句:“嚶嚶嚶?!?/br> ??? “我去!”蘇均晨被雷劈了一樣的表情,震驚到無以復加地看著他二哥。 羅鑫林已然麻木。 “靠,二哥再說一遍,我錄個音?!碧K均晨拿出手機。 卻收到了一個冰冷且十分不善的一記眼刀。 蘇均晨登時放下手機,示弱:“喵喵喵”了聲。 誰還不會撒嬌了。 姜聽玫聽見那聲嚶嚶嚶,心底像被什么動了下,不知是哪的保護欲出來作祟,鬼使神差地開口:“你晚上要是遇見危險,一定要記住我在后面,你可以回來找我?!?/br> 這劇本是不是拿反了? 紀忘舟掩飾地撇開頭,他淡回:“不會有事,姜小姐謝謝關心?!?/br> 姜聽玫后退,“好,那祝你們今晚順利?!?/br> —— 月黑風高,孤零零的偏僻山路連個人影也看不見,不時有風刮過,聲音穿透山林,像在嗚咽。 時間是晚上十點,山腰住戶本就少,最近天氣還轉涼了,外面散步遛彎的人一個也瞧不見了。 而網絡上卻因一則博文沸騰喧囂聲勢浩大。 同城微博熱搜上,一個id名叫“小花不難過”的網友定時發布了一篇遺書。 [相愛五年,無疾而終,我終于做好把自己交給他的決定,卻發現他早已經在背后找了另一個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