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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梁恪心里的人。 她可以把自己打扮成梁恪心里人的模樣,在所失和所得中感受悲哀和歡悅。然而梁恪不行,梁恪就該是干凈的,任何時候心里都該是清明的。 梁恪所有的動作突然就停了。 眼睛泛著紅,情動的痕跡很明顯。他微微抬頭,不解的看向安然。炙熱的呼吸和狂亂的心跳,都在證明叫停的有多不是時候。 安然挺愧疚,不說話,把頭瞥向一側,也不看他。 “對,對不起,我沒”梁恪腦子不清醒,沖昏了頭。安然躲著不看他,意思很明顯。不想繼續了。 不想繼續,他也不該說對不起。小情侶做這種事兒用不著說對不起。沒準備好。那就等準備好了再繼續。反正以后日子長著呢,有的是機會。生理心里都健全的小情侶,不可能談一輩子不做點別的。不急著一時。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梁恪想解釋,可話怎么說怎么亂。對不起一出來,說什么都晚了。梁恪重新低下頭,埋在安然頸間,嘆了好大一口氣。 “我是不是著急了”梁恪聲音黯啞,悶在脖頸間,委屈的像做錯事的孩子。 安然沒說話,只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心說,你太好啦,是我不舍得了。 不舍得用這個拴住你。未來的某一天,如果你想離開,我只想你走的輕松。 安然不是沒想過兩人就此走下去,心里的人就在心里,做個眼前人也沒什么不好。梁恪不需要愛她,天長日久呆在一起就是愛。 可天長日久她越愛就越不忍心。 長久以來,安然都做著同樣的夢。夢里的女孩衣衫襤褸,光著腳,蜷縮在一個充滿腐臭的洞里,周圍是死寂般的黑。突然一束強光將她鎖定,于是她就開始逃,奮力的逃,向著遠處未知的某個地方。 夢里的女孩逃了二十年,遠處依然還是遠處,從未真正到達過。 就像現實里的安然,愛了梁恪五年,也沒能真的走進他的心里。 樣子在新也不過是別人的影子。真正的安然還被困在山里,迷了路,以小啞巴的模樣一直在等,等著有人把她帶回家。 -------------------- 作者有話要說: 小情侶就想親個嘴,這么難得嗎。 快改哭了 第53章(番外1) 山里的冬天總是格外長,冬天落得雪來年春天才會融化。 難得好天氣。安然挺著肚子,在院子里曬昨天洗完沒干透的衣服。孩子已經七個半月了,肚子大到安然站直了都看不見自己腳尖的程度。 “哎喲,小祖宗哎,快放那別動” 二嬸從門外進來,見她正往繩條上掛衣服,頓時就急了。顫著腳邊嚷邊往這邊來。 “嬸,您慢點,我沒事”安然怕她摔,趕緊放下衣服過去攙她。 老太太膝蓋不好,不吃力,走得快了兩條腿會抖。年前還摔過一回,幸好穿的厚,就蹲一屁堆兒,沒摔出什么大毛病。 永強帶著檢查了,病也沒啥新鮮的。痛風,骨質疏松都是些老年常見病。沒什么好辦法醫治。就是養,外加小心。 老太太從年輕就是急脾氣,干啥都著急,還愛cao心。 年輕時走路那都是帶風的,心到哪兒腿腳都能跟上?,F在不行了,腿腳跟不上心了。好些事兒眼瞅著干不了,心里就起急。都怕她摔,但凡她喊停的事兒,那就趕緊停下。 “沒人心疼你”老太太氣著了,拿手拍她胳膊一下,“我是心疼孩子。別舉高,別舉高,說幾回了就是不聽。老太太老到這份上了,連晾個衣裳這種活都干不了?” “沒,我這不看太陽好么”安然攙著她慢慢走,嘴里輕聲哄著。 “太陽好咋啦,太陽好耽誤你叫我了。臍帶繞脖那是要命的事兒,知道不?!?/br> 安然上次去產檢,老太太正好藥沒了就順道一起去了,順便再查查腿。她那邊拿完藥出來這邊正好輪到安然,就進去跟著聽了聽。醫生按照慣例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老太太別的沒記住,就記住臍帶繞頸了。 當時就把老太太嚇著了,愣了好一會兒,緊著追人醫生問咋能不繞。這些常識來醫院建檔那會兒都發了小本,上面按孕周分類,吃什么,注意什么,寫的很清楚。 后邊排號人多,醫生肯定不能挨著給你背一遍,只隨口說了句盡量別舉高。 打從那天回來,但凡有要舉手的活兒,安然都靠不上邊。老太太的心思全放她身上了。每天說最多話的就是,別動,放著她來。 兩人沒一個利索的,什么活兒還都搶著干。每次永強看她倆為點活掰扯都得笑半天。 都別干,都金貴,放著我來。 老太太最近不愛理他,讓他沒事少回來,說看見他就煩。跟安然倆人挺好,清凈。娘倆有說有笑,有吃有喝,沒人給惹氣生。 干活還不給好臉色,永強也不委屈,說啥都樂,說啥也不急。你說你的,我還定時定點的回。反正不舍得拿掃帚往外打。 安然從欒城回來就一直住在永強家。她家房子空了太久,根本沒法住。外墻還好,去年搞新農村建設,由村里出錢,把挨村里房子統刷了一遍。 主要是里邊兒,長時間不通風,太陽又曬不進去,整個返潮的厲害,好些地兒都發霉長綠毛了。 當時永強一看,都沒說收拾的話,直接拎著東西去他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