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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撥人,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孩。一個熱情似火,對任何情況都應對自如。一個內斂靦腆,略顯拘謹。差別不用刻意對比,是直接顯在人前的。好在今天的安然外表是可人的,沒讓她顏面盡失。 第48章 京都的山和灤縣的山那可太不一樣了。在安然看來京都的山之所以能被稱為山,全因它高出的這截地平線。這不叫“爬”,該叫“走”山。一群人沿著平坦的水泥路隨便找個話頭出來,從山底開始嘮,邊嘮邊往上走,走到山頂算完。半點攀爬的感覺都沒。 不僅如此,人都說金秋山野,可山上除了樹和偶爾傳出的幾聲鳥叫外,在沒有能和山野搭邊兒的地。從檢完票進來走到現在,整個環山路全是隨處可見的商街小販。各種京都美食,文景工藝,其實改叫老京都一條街更貼切。 來京都一個多月了,安然對京都的文化特色只聽過還沒真正見過。今天她算是來值了,爬一趟山什么都見著了。 安然對吃的沒什么講究,尤其看到這些沿路招牌上寫著各種炸野味兒的,就更不想呆了。走到小吃扎堆兒的地方,停都不停,只悶頭往前走??善瓦@地兒最招人。幾個大小伙子,也不知道是真餓了還就單純的饞,反正哪個攤位人多,哪個攤位炸的生猛就往哪兒扎。 人都興致挺高漲,安然再沒興趣也不能撇下其他人自己先走,那就純顯她不合群。 沒興趣還不能走,安然就找個沒那么擠的地兒站著等。 太陽上到半空那會兒,安然就把帽子從包上取下來戴上了。帽檐壓得低低的,遮住眼睛和半張臉,她轉頭往回看,誰也不知道她看誰,只當她四處撒么著玩。 可能是她站的位置相對高,也沒那么些人,直線看過去就是梁恪。 吳辰宇正舉著一串類似炸蝎子的東西往他嘴里送,梁恪側頭就躲。不一般緊挨著梁恪站,也嚇得邊嚷邊縮肩膀,眼瞅著腦袋往梁恪身上貼。 安然看的眼圈發酸,貼沒貼上都不再繼續看了,轉過頭,把睫毛眨成小翅膀。 打小就自卑的人,自卑是刻在骨子里隨人一塊長的。不管將來變成什么樣,到什么時候,都還是自卑的。 梁恪一個不自然的眼神嚇的安然到現在都不敢往跟前兒湊。來之前那點勇氣讓人一眼就給看沒了,只剩躲起來撕磨自己這點本事了。 高興圍著小攤吃挺歡,抬頭見安然自己在墻邊兒站著。嘴一張沿著鐵簽從頭擼到尾,也不嫌燙,整串炸蝎子直接進了嘴。鼓著腮幫子,邊吸哈邊含糊不清的跟人賣串的師傅要紙杯。 接過紙杯后,從另一串上擼下倆來裝里,端著朝安然跑過去。 “猜里面是什么”高興神秘兮兮的,一只手捂著杯口怕被看見。 高興突然過來,給正瞎尋思的安然嚇一跳。安然看看他,沒說話,抬手指了指紙杯上的字。 陳記炸蝎子。 “靠,怎么哪都印”高興挺懊惱,想逗人玩呢,結果包袱沒抖好。 被拆穿也不整神秘了,捂著杯口的手一拿,舉著兩蝎子就朝安然跟前兒遞。 安然眉頭一皺,趕緊往后退。 “炸酥了都,特別香,你嘗嘗”高興舉著杯子胳膊又往前伸伸。 “沒事,死了都,不咬人?!?/br> 隨他怎么圈,安然就皺著眉一個勁兒的搖頭。 “我不吃,酥也不吃” 安然就不可能吃這個。這玩意有毒,她可知道。 小時候有次跑山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一屁堆兒坐蝎子身上了。給屁股蟄那大一包,又疼又癢,連著好幾天睡覺都得趴著。當年蟄她那個還是小蝎子,眼前這個看著就比它大了不止兩倍。 安然給蟄怕了,別說吃,光看就腳底發麻,生理反應了都。 “害怕”高興見她皺眉直往后躲,舉著蝎子的手往回收了收。 以為她害怕這個。 怕安然指定不怕,見著活的她還挺樂意逗,離遠遠的拿根棍兒,只要別讓它順桿爬,別被它蟄著就沒事。 安然見他往回收,不躲了,抬手往杯子里一指,脫口而出,“有毒” 她本意是想提醒他,最好別吃,保不齊真有毒呢。誰知道高興聽她說完直接愣了,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相當詫異的看著安然。接著,毫無預料的大笑起來。 蝎子沒嚇著安然,他這突如其來的笑,倒把安然結結實實的嚇一跳。 高興舉著杯子笑的前仰后合,那倆油炸蝎子都快從杯里給顛出來了。 他這一笑,倒把安然笑明白了。有啥毒,真有毒人還能拿出來賣,還這老些人排隊買??傊?,不管之前有沒有毒,現在是肯定沒有的。 看著笑不停的高興,安然可生自己的氣了。氣自己怎么竟露這沒見識的怯。安然想讓高興別笑了,回頭再把別人招來,大家一塊兒笑,那她可真就成笑話啦。 安然今天都倒霉成這樣了,指定怕什么來什么。高興笑的太歡樂了,商家那么賣力的吆喝都蓋不住。誰聽見都往這掃一眼。 又不能上手堵人嘴,喊又喊不停,安然只能眼瞅著干著急。 外人不知道前因后果,看不出安然內心是如何焦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聊得多歡樂。 高興笑成這樣,別人注意到了,梁恪自然也注意到了。離得又不遠,不僅注意到還往這邊看。臉上也看不出個情緒,從進門到現在就這么一直悶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