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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相交的瞬間,“跟蹤狂”猛地一下出現在安然腦中。她覺得當下,此刻,自己就是電影里和隱藏在空巷旮旯中撕磨人的變態。 她就站在路燈下,影子被上方的路燈拉的很長,沒藏沒躲??苫椟S的光暈非但沒使她看起來好一些,甚至還給她添了些恐怖的詭異感。 “你快撒開他,人都快給你勒死了” 李麗一巴掌拍在吳辰宇摟著梁恪的胳膊上。 “你,你,打我?!眳浅接钗?/br> “是,是不是心疼了。你,你說是,我就,就撒開” 吳辰宇又往前湊了湊,整個人掛在梁恪身上,仰著頭問梁恪旁邊的李麗。 “是,是,心疼。滿意了沒,能不能撒開了” 吳辰宇又把頭埋下來,看著梁恪, “恪,你,你滿意不,她,她說她,心,心疼你” 安然沒想一直盯著看,她覺得自己這會兒肯定特丑,從里丑到外。 覬覦,跟蹤,被發現了還不知羞,還跟這兒賴,不識趣。 有那么一刻,她是想把自己藏起來的。 心理建設了那么久,決定都做下了??山ㄔO歸建設,安然也只配在心里發發狠。人這會兒真站跟前兒了,之前再堅固的建設現在只會往回縮。冒出來的全是隨了她十八年的慫。 別說藏,這會兒她但凡是動一下,哪怕調頭走了,她都不能這么瞧不起自己。 人梁恪一眼就把她看傻了,看不會了。眼睛連著身體同時背叛了她。整個人往這兒一定,跳梁小丑的樣兒在她身上顯全活兒了。 人梁恪都說滿意了,她還動不了,還盯著人看。 看不出人皺眉么。 太丑啦,安然。沒人比你懂這種丑有多遭人厭惡。 安然的胸口就是在梁恪皺起眉時哽住的。一口氣憋在那兒,上不來下去,卡的嗓子眼兒一陣一陣的疼。 梁恪迎著她的視線,很淺短的皺了皺眉,沉默了會兒。 安然見他拍了拍一直掛在他身上的吳辰宇,跟旁邊的人低頭說了句話。隨后吳辰宇心不甘情不愿的轉到別人那兒繼續掛著。 梁恪說話輕,不像吳辰宇什么話都扯著嗓門喊。所以,他具體跟人說了什么,安然不知道。 安排好吳辰宇,梁恪又轉向李麗。兩人一直挨著,胳膊碰著胳膊。說話時,李麗的一雙手還虛虛的搭在梁恪手腕上。 梁恪在跟她說自己。 因為李麗在梁恪說完后看向了她站的位置。 她應該還對自己笑了,就在明顯的驚訝之后。 安然看著梁恪朝自己走過來,一條路不過三四米寬,整個過程卻顯得及其漫長。 梁恪的影子被昏黃的路燈拉的很長,橫跨整個路面,成了安然與其他幾個人的鏈接。那些好奇,議論,毫不遮掩的敵意,隨著梁恪的身影全部通了過來。 “那誰?” “靠,不是牛哥店里服務員嗎。梁恪干嘛,認識啊” “我說瞅著怎么那么眼熟” “就他媽熟,不扎的慌?”吳辰宇這話針對性太強,誰聽誰覺出不對味兒來。 “怎么地,被傷過啊。牛哥這兒不是不搞那些個么”扶著吳辰宇的人邊笑邊說。 “傷雞毛傷,你瞎啊,那他媽一班安然?!眳浅接詈疬@一大嗓子。 “安然,就那個,安然。我cao,她咋跟梁恪認識” “虎皮膏藥么,粘性賊他么強” 吳辰宇咬牙切齒,說完還不解恨,接著又跟一嗓子,直沖街對面。 “陰魂不散,粘,粘你媽啊粘。我,cao” 喊完還不夠,還得跳起來吐口唾沫。 這他么深仇大恨。值得吳少爺當街蹦高,可給一群人驚著了。 “靠,人他么一姑娘,至于么”旁邊的人緊著往回拽。 “姑他媽屁娘,姑,姑娘,那么大一朵白蓮花,看不見啊。一個個眼神都特么,不,不好使?!?/br> “恪,別他媽怪兄弟沒提醒你,你” 梁恪突然就停下了,回頭看著他們,聲音有些沉,說:“帶他先走,別等我,一會兒我自己回?!?/br> 全安靜了。也到時候了。吳辰宇那兩嗓子把所有人的好奇給解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在吳辰宇沒你上來的后半句里。被李麗用手給捂回去了。 八十都有了,剩下的二十靠猜,也能猜出個大概。 虎皮膏藥,白蓮花,不用再直白了。已經很精準的形容了她和梁恪目前的關系。 聽他們說這些,安然不難過。比這難聽的她都聽過,早就免疫了。擱以前吧或許會有點委屈,這會兒委屈也沒了。 吳辰宇把她看的透透的,她可不就是這樣。 揣著就是這心思,沒啥可委屈的。 “一直在這等?”梁恪過來,同她一樣站在路燈下。 “恩” 梁恪一來,安然就把視線放低了。借她幾個膽也不敢再往人眼睛里看了。 “怎么沒進去”梁恪問。 進去,進去干啥。聽你怎么跟人留念想。 安然摸不準梁恪話里的意思。對他倆這種半吊子關系現在是個什么看法。 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真隨兩個月的暑期自然而然的抹沒了。 “你們,我,我進去不太合適” “都是同學,沒什么不合適的。你,來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