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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勾勾的盯著丈夫蠟黃的臉,兩顆眼珠子咕嚕嚕的的瞧,她招手,讓他附耳過來。 “方才那位女子,你看見沒有?她的配劍,我瞧著……不是尋常來路……” 許叔越聽越沉默,看著許月嘴角掛著的毛骨悚然的笑意。 作者有話說: 簽約啦,開心~ 第8章 借宿 許東毛骨悚然。 “肯定能成?!痹S月越想越激動,混濁的眼睛亮的驚人。 許東沉默無言,少許,才囁嚅著開口,“可是……” “沒有可是!”許月狠狠的打斷他,她又壓低聲音,“我們這兩條賤命倒是不要緊,但你總要想想小寶?!?/br> 他們的幼子許寶昌,是夫妻倆連著生了四個女兒后好不容易得的老來子,也是二人的命根子。 “小寶身子不好,離不了藥罐,若是沒了我們,他可怎么活!”想到心愛的兒子,許月忍不住攥緊了圍裙,心里五味雜陳,話中帶了些怨意,“若不是為了你,我們娘倆才不會沾上這冤孽?!?/br> 許東看著學徒們在灶前忙碌的身影,低著頭著沒說話。 許月的視線咄咄逼人,緊盯著他。 許東緩緩偏過頭,語氣晦澀,“……就,如你說的來吧?!?/br> - “姑娘,”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端著面碗大步走來,面帶親熱笑意,“面好了!” “多謝?!卑壮鼗匾砸恍?,在她暗含期盼的目光中緩緩攪動木桌上的面條。 黑貓伸著脖子瞧了一眼熱氣騰騰的清湯面,不感興趣的收回了目光。 許月雙手死死的絞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盯著白池的動作,心口跳動的飛快。 一聲又一聲。 咚,咚,咚。 “許嬸子?!?/br> 許月嚇了一跳,心口一窒,再抬頭時,便見去而復返的柳生站在門口。 “許嬸子?”柳生有些奇怪,他一進門便見許嬸子站在白姑娘身后,眼神灼熱地像是要吃掉她似的。 “啊,是,是柳生啊,你這是?” 許月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干巴巴的問道,心里有些緊張,生怕這小子看出什么了。 “說來慚愧,”柳生摸了摸后腦,面上帶著羞慚,“我竟是把書落下了?!?/br> 作為一個讀書人,他竟然會落下最寶貝的書? 許月猶疑,目光一轉,瞧見了鄰桌木凳上的破舊書袋,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柳生小心挎好書袋,對白池點了下頭,一轉身,卻瞧見許月還杵在原地,“許嬸子,您站在此處做甚?” “啊…我,我是……”許月絞著衣角,支支吾吾。 “…我是…” “是在找帕子吧?!卑壮芈朴茢R下手中碗筷。 “是極!”許月干笑了聲,四處張望,作勢尋找。 誰料一低頭,便瞧見四方桌底下躺著塊面色極好的帕子,帕上還繡著幾叢幽竹。 “原來是在此處!”許月一身驚呼。 頂著柳生審視的目光,她趕緊蹲下身撿起帕子,看也沒看便慌忙塞入了袖中。 再站起身時,臉色已經恢復正常,她轉頭對白池笑言,“真是多謝姑娘,我這老眼昏花的,不中用?!?/br> 余光瞟見白池面前的碗已經空了,只剩半碗清湯,許月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天色不早了,柳公子常去的書鋪快要關門了?!彼D身催促柳生,面上隱含著迫切。 柳生抬頭看了眼天,果然有些晚了。若是再耽擱,趕回家怕是要到晚上了。他猶豫了片刻,與二人告別。 “對了,白姑娘,”柳生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了腳步,轉過頭來,叮囑道,“找到借宿之處后,天黑,便莫要出門了?!?/br> 斟酌了番,他又補了句,“鎮上,不太安全?!?/br> 說完便掀簾而出,腳步匆匆。 許月心里狐疑二人怎的如此熟稔,面上絲毫不顯,轉過頭來收拾白池桌上的空碗筷。 店里一片寂靜,只有許月收拾碗筷時磕出的輕響。 她目光一轉,抬起頭來,“姑娘是要借宿?” 白池瞧著婦人淳樸的笑容,蹙眉嘆道,“正是,我初來此處,人生地不熟,還不知要找到何時呢?!?/br> 許月端起碗,狀似猶豫了片刻,“若是姑娘不嫌棄寒舍簡陋,不如在此留宿一晚?” 她指了指二樓,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白池順著婦人所指抬眼望去,便見著了破舊的木樓梯,被蛀空的扶欄。 以及樓梯角陰暗處,窺伺著她們的黑影。 那東西似是知道白池發現了它,頓了頓,明晃晃的惡意登時撲面而來,毫不掩飾。 縮在大氅里打盹的黑貓忽然躥了出來,弓著身子,碧綠的眼睛瞪的溜圓,從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吼聲。 許月被突然躥出的貓驚的連連后退,險些沒站穩跌倒在地。 白池安撫住黑貓,面帶歉意想來扶她,“不好意思啊,它許是餓了?!?/br> “別!別過來!” 許月看著黑貓,面色慘白,她靠著柜臺,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許是察覺到語氣里的生硬之處,她又開口。 “無,無妨的,我從小便怕貓,”她抬手,用袖子抹去額頭上的汗,笑容勉強,“那這借住一事……” 白池輕笑,“有這等好事,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我高興都來不及,怎會嫌棄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