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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肺里終于適應周圍的空氣之后,身邊忽然傳來一個涼涼的嗓音。 “喝掉?!?/br> 那嗓音十分喑啞低沉,仿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瓊瑰下意識地朝聲音方向看去, 然而對方將一只茶盅放到了她手邊,立刻很警覺地退到了房間的陰影里。 說房間, 似乎不對。 四下環顧一圈, 瓊瑰才發現, 周圍一切似曾相識。 分明就是她在銀面將軍受傷那天晚上見過的帳篷里。 所以——那個藏在陰影里的人,難道就是她一直夢見的人? 她沒有去理會桌上的茶盅,而是往那個高大、帶著兜帽的人影處走了兩步。 “站??!”那人滿含怒氣地低斥一聲, 竟抽出了腰間佩劍,刃上寒光在瓊瑰眼睛里一閃而過,她遲疑了片刻,老實地后退到了原來的位置。 整個人就有些無措。 現在搞得好像她才是圖謀不軌的人一樣,明明對方手里有兵器,而她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會出現魔鬼城附近?”那人見她不再試探靠近, 便開始盤問她:“那個小孩又和你是什么關系?” 瓊瑰望著他臉上那塊嚴嚴實實的銀色面具,神色有些苦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來這里。那個小孩是當時偶遇到的,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說話,就被你們帶來了?!?/br> 原本······她觸摸那塊玉牌出現異常的時候,一瞬間想的是,可以像之前那樣穿回來,甚至穿越到她作為陸斯玉死之前。 可現在, 她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蕾絲花邊連衣裙,哪怕不照鏡子,她也能猜到這次是本體直接穿過來了。 只能說,陸斯玉這個人······已經徹底成為過去式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該說自己是什么人。 眼下這個男子恐怕是將她當成了和小孩一族的人,若是她說自己是異世界來的,人家把她當成了怪力亂神,豈不是自陷于險境。 想到這兒,瓊瑰忽然一個激靈,想起一個關鍵問題沒問對方:“現在是哪一年?大雍······還在嗎?皇帝是——” “大膽,妖女,你在說什么?”帳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大捧陽光兜頭照過來,瓊瑰下意識地伸手擋了擋。 那人似乎不需要她的回答,也不知怎么,在門口站了站,又重新合上營帳門,離開了。 瓊瑰思索著,下意識地問一直在她身邊的銀面將軍。 “剛剛那個人······是不是木戎?木戎的聲音好像就是這樣,感覺很兇肅狠厲的?!?/br> 銀面人沒有回答,但是很快,一大塊布料被扔到她的腦袋上,將她整個腦袋蓋住,嘴巴自然也被遮擋了。 她靜了靜,感覺徹底沒了脾氣。 將那塊布料從頭頂上翻折下來,瓊瑰才看出來,那是一件男子外袍。 她疑惑地朝墻角那個人看去,輕聲問:“給我穿?” 那人根本不理她,甚至從附近書架上拿了只卷軸翻開研究。 瓊瑰很懷疑他能不能認出卷軸上的內容,畢竟他周圍的光環境只夠勉強看清輪廓。 見那人不說話,瓊瑰也不再問。 她將頭上的衣袍取下,弄得平整之后,聞到衣袍上有一種淡淡的香氣。 瓊瑰遲疑地朝角落里那個人看去,眼睛忽然有些潮。 她不再猶豫,很快將衣袍裹到了身上。 裹上衣服之后,膝蓋和小腿果然好受了些。 先前不覺得,直到被溫暖包圍以后,才對比出之前外面氣溫其實很低,只是明麗的陽光給人一種氣溫很高的錯覺罷了。 衣服有些寬大,瓊瑰想了想,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床邊掛著的兩件衣袍上。 她將其中一件上的腰帶取下,給自己纏了好幾圈,才勉強將衣服束緊,不至于拖沓到影響行動。 做這一切的時候,瓊瑰仿佛覺得有一道視線一直在追隨著她的身影移動。 可當她轉頭去看時,那人又好端端地垂著頭在看卷軸,仿佛沒有放一點心思在她身上。 瓊瑰咬著唇,不甘心地往他身邊湊過去。 剛開始,他沒有動作,似乎也不介意瓊瑰的靠近。 但是當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臂長,瓊瑰伸手想要去觸碰一下他的面具時,那雙澄明如墨珠的眼睛忽然嚴厲的掃過來,瞪了她一眼。 瓊瑰冷不丁被嚇得手在半空中哆嗦了一下,那人注意到之后竟然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將視線收回去,繼續看他自己的卷軸。 也不知道那個破破爛爛的卷軸有什么好看的。 瓊瑰不信他沒有認出自己來。 她繼續厚著臉皮拉住了他的衣袖——然而這動作也不知怎么惹怒了對方,他騰地站起身,像是忍無可忍一般,拂開瓊瑰拉著他衣袖的手,然后匆匆走出了營帳。 瓊瑰在原地又委屈又疑惑。 過了沒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輕輕道:“夫人,奴婢可以進來嗎?” 瓊瑰不確定地走到了營帳門口,掀起一角向外看去,有個穿著粗布短打、衣飾十分樸素的女子正單手放在胸前,垂頭躬身等候。 “是剛剛戴面具那個人讓你來的嗎?”瓊瑰警惕地問?!盀槭裁唇形摇ぁぁぁぁぁし蛉??” “夫人,不可對陛下無理?!迸右贿呎f,一邊微揚了頭朝她看來,“奴婢奉命來伺候您,也會教您一些侍寢的規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