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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木侍衛,我們小姐長得像流民嗎?”小燕兒從他們的談話中猜出一點來,覺得瓊瑰昨天那會兒受了欺負,立即氣勢洶洶的點出問題。 “小燕兒?!杯偣搴眯Φ刂棺⌒⊙鄡?,“流民只是一個代稱。你我不是官府中人,木侍衛又何必說的詳盡?!?/br> 小燕兒并沒有聽明白瓊瑰在說什么,以為小姐不愿計較才選擇息事寧人,她氣鼓鼓地想,若是木蕭在這里就好了。 那個冷面青年雖然說話也氣人,可是最后都會解釋給她聽,不像這個,根本就是笑面虎。 她沒明白,木岫卻已然明了,瓊瑰是真的理解了他的用意。 鬧事的自然不是流民,而是一伙行動有方、藏在暗處的勢力。 目前還不清楚他們是何人所聚,鬧事的目的又是什么,所以不便明言,對外只說是流民,好讓對方也摸不清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有用信息。 “既然話都說開了,木侍衛也可以回去復命了?!杯偣鍕故斓貛е⊙鄡哼M了馬車,掀起車簾對木岫道。 然而青年只是重又將草帽壓低,輕聲笑了笑,不僅不答話,反而穩妥地驅使馬兒朝府外行去。 瓊瑰很快反應過來,怪不得昨天秦歲晏前天晚上剛來,昨天早上又來蹭飯。 京中出了這些事,他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卻肯定希望自己時時刻刻都安全無虞。 木岫應該是不會回去的,除非秦歲晏另外有事交給他去做。 不管瓊瑰愿不愿意,這段時間,恐怕都要被他跟在身邊了。 “那,津味樓你知道在哪里嗎?” 聽出瓊瑰語氣中的氣餒妥協,木岫又是一聲輕笑,提鞭喝了聲。 馬車在清晨還沒什么人的城中主道上飛馳起來,不一會兒就停在一條幽靜的巷口,瓊瑰老遠便看到巷中掛著一面酒幡,書了一個大大的“津”字。 應該就是津味樓了。 進去之后果然看見宛寧的丫鬟杏葉等在二樓一間廂房門前,正探頭向下看。 瓊瑰上樓進了廂房,同宛寧說了會兒話,兩人將之前的事情說開,宛寧心中也便沒了芥蒂,正打趣瓊瑰成親的排場時,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瓊瑰執茶的手一頓,眺望過去,正看到一群衣衫襤褸、乞丐模樣的人撲在幾個衣著不凡的婦人身邊,嚇得她們連連驚叫。 宛寧也看了一眼,驚疑不定道:“中間那位不是楊學士家剛進門的兒媳么?她們這是與何人結怨了?” 瓊瑰微蹙了眉,搖搖頭道:“不太像是結怨,倒像是故意找麻煩?!?/br> 津味樓的老板也連忙派伙計出去查看——他們這茶樓因裝飾雅致地方也清幽,所以一直都受京中達貴家眷的喜愛。 這若是有人在這里出了事,往后他們這生意不能做下去事小,就怕出事的是惹不起的權貴家人,將氣撒到他們頭上,到時候他們恐怕性命都沒了。 然而那群人數量雖然不多,卻各個都很強悍,見到老板出來,立刻分了兩個人去將他和伙計堵住。 眼看那幾個婦人有的拼命搖頭,有的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捧了出來,歹人卻還是不放過,仍舊步步逼近,甚至拽住其中一個女子的頭發往旁邊更窄的巷中扯去。 那女子掙扎的厲害,瓊瑰看得心驚rou跳,連忙站起身去找守在門外的木岫。 然而木岫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陸小姐,這事自會有官府處置,屬下的任務只是在您身邊,寸步不離地保您沒有任何閃失?!?/br> 瓊瑰想的卻不同:“木侍衛,你還看不出來,這事就是沖著我來的?就算你不去,日后這些人的家人若知道出事時我就在此卻不施援手,豈不會連帶著恨上陸家?” 木岫怎會想不明白這個,可焉知暗處沒有其他人等著他從瓊瑰旁邊離開? 眼看他依舊不愿松口,瓊瑰只好道:“之前你說侵擾官員家眷的人到現在都查不出來,眼下這不是個很好的機會么?難道······你想等著這些人愈演愈烈直接鬧到皇上大婚上?” 這話直接戳到了木岫的顧慮上,秦歲晏畢竟是新皇,雖然眼下朝局看起來四平八穩,但暗流洶涌,不能掉以輕心。 木岫左右察看了一番,確定茶樓內沒有可疑的人會威脅到瓊瑰,便身形一閃,直接入房從窗戶中跳到那群流民中間。 有了木岫出手,下面幾個人很快就被撂倒,奇怪的是他們像不怕死一般,不知從哪里又涌出來一批—— “這樣不行,木侍衛恐怕會吃虧——宛寧,你帶了小廝來么?” 瓊瑰焦急地從窗前轉身,看向身邊的宛寧,視線卻在落到身邊人俊朗的側臉上時,直接僵住了。 “怎么,許久不見,連我是誰都忘了?” 林嶼緩緩地偏頭,看見少女黑漆漆的眸子里滿是詫異和驚懼,櫻粉色唇瓣微翕,心頭忽然涌起很復雜的感情。 瓊瑰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去找宛寧,很快就在林嶼讓開的地方看到她正躺在地上,顯然是被林嶼弄暈了。 “······沒有,只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瓊瑰一邊想著措辭,一邊重新往窗前靠去,如果能引起人群里的木岫注意就好了。 林嶼好久沒有出現,周圍人也不會在她面前故意提起,她真的快忘了有這么個人。 更沒想過他會在這里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