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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說完,坐回龍椅上。 秦歲晏一個眼神,埋伏在一旁的兵士立刻一涌而上,將太上皇抓住綁起來,押了下去。 而陸升閬也被木岫帶著人往外抬。 路過秦歲晏和瓊瑰時,他耗盡最后一絲力氣撐起身體,斷斷續續道:“······還、還請,放過小女······她尚年幼······” 新繼位的帝王并沒有聽他的,放開瓊瑰,反而將女孩更深地摟進自己胸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陸升閬,好一會兒才道:“朕,要娶陸斯玉,做朕的皇后?!?/br> “秦、秦歲晏!”陸升閬拼盡最后氣力吼了一聲,秦歲晏卻只是隨手扔下一塊冰涼的東西,在他手邊。 緊接著,他低聲在瓊瑰耳邊道:“你父親,朕會派人送他回家。至于你······” 灼熱的氣息曖昧地纏在頸項之間,瓊瑰輕輕一顫,一絲猶豫之間,整個人已經被秦歲晏毫不費力地打橫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堂外。 陸升閬強撐著,從擔架上扭過身子望向秦歲晏和自己女兒的背影,急急忙忙打開手邊秦歲晏扔下的東西,發現是一張干動物皮。 借著堂內的燈火通明,他看清了上面歪歪斜斜的藏頭詩:陸被天澤,家國興隆,有汾之民,玉其尊榮,宜兮千秋,為兮萬代,后世昌宏。 最后一行,是四個奇怪的符號。 這分明是,曾經從民間挖出的天書。 “蒼天吶——” 陸升閬悲憤地用力捶向擔架,痛苦極了。 竟是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天書”,這個弒君者才要娶他的女兒為皇后,把她一輩子關在深宮中嗎! 可恨他卻毫無能力去保護女兒! 正是肝膽欲裂之時,陸升閬卻聽旁邊那個滿頭辮子的青年笑吟吟道:“太師,您即將成為國丈,可要保重身體,要不然,未來的皇后娘娘沒有娘家可依靠,就麻煩了,您覺得呢?” 第38章 . 睡覺 很單純的就是睡覺 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令瓊瑰猝不及防, 身體凌空騰起時,她本能地伸手環住秦歲晏的脖頸。 或許是因為她沒有貿然掙扎,秦歲晏也沒有多余動作來困住她, 甚至任由她仰著頭情緒復雜地盯著自己看。 被秦歲晏抱著走出春暉苑時,深夜里的風一陣陣吹來,談不上寒冷,卻讓瓊瑰后知后覺, 自己的臉一直在發燒。 清寒的月光將兩人映在地上的身影拉的老長。 瓊瑰甚至不用側臉,就能看到自己的腳尖隨著秦歲晏穩健的步伐一顫一顫地輕微點動著, 地上的影子也跟著一顫一顫, 像是有只活潑的小兔子在尾隨他們。 從出來以后, 他一直沒有和自己說話,路上不乏有舉著火把的士兵和提著宮燈的宮人步履匆忙,見到他們時卻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事物跪在一旁讓路。 一切都很安靜, 像是一場莊重又突然的默劇,就連空氣都莫名透著壓抑。 只偶爾有兩聲凄厲的、不知名的鳥叫聲,更讓瓊瑰心中揪緊,充滿了茫然。 視線越過近旁,她能看到附近的跨院走廊上,許多高大壯實的士兵手里都拖著一個東西, 看那里太暗,然而有個舉著火把的士兵向那邊走了兩步,帶去了一點光線,瓊瑰只看了一眼,便心驚rou跳地閉上了眼,感覺身子瞬間脫了力。 那些士兵手中拖著軟綿綿、任由他們擺弄堆疊的東西······是已經死去的人。 瓊瑰看到的那個人,臉上被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面門被劈開,連眼睛都沒有合上,只是直勾勾地瞪著上面。 她恐懼萬分地把頭埋進了秦歲晏的頸項間,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秦歲晏帶著她繞過了兩個月門,繞過一片樹影陸離的林子,步履不停地進到一個偏僻的獨院,瓊瑰終于低低地喊了他一聲。 “秦公子——” 然而這一聲也很快被從長橋另一端小跑著迎上來的侍女一驚,尾聲被瓊瑰閉緊唇收在喉中,宛如橫了一根魚刺般難受。 侍女們十分有眼色,跪拜著行完禮后倒著退出了院子,留下瓊瑰和秦歲晏獨處。 院中光影搖晃,瓊瑰掃視一圈,發現從長橋上看去,身邊閃著粼粼光芒的“地面”其實不是地面,而是被月光灑了一層碎銀的水面。 院外攀過墻頭的藤條垂在風中飄蕩,枝影同投射到白墻上的水紋一起晃蕩,顯得幽靜清奇。 平整的石岸附近隔幾步便立著一個精致的玉兔抱月石燈,暈黃燈光下,人也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淺光。 淺光從秦歲晏那雙靜若幽曇的眸中折射而出,瓊瑰恍惚間有片刻錯覺——眼前這個人好似在很溫柔地看她。 但是怎么可能呢,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外面那場死了很多人的宮變的贏家,他又怎么會真的是一個溫煦儒雅的公子。 她很快醒過神來,聲音里有自己都沒發現的顫抖,“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那個天書,是偽造的,和陸家沒有關系······” 秦歲晏俯下身,瓊瑰感覺額頭上突然被一片柔軟輕輕點了點。 她緩慢又懵懂地眨了眨眼,蔥白纖指無意識地揪緊了秦歲晏胸前的衣服,將那只活靈活現的盤龍揪得皺巴巴。 “這個朕自然知道?!?/br> 頭頂傳來低低的輕笑聲,顯然秦歲晏并沒有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