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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沒皮沒臉的蠢貨,跟在皇后娘娘身邊這么多年,她也只見過這一個。 瓊瑰睨了一眼她的神色,又垂下眼去,這人怎么感覺和原主在哪兒結仇了? 她在楠木椅上坐下后,皇后屏退了左右,這才緩緩道:“你可知本宮叫你來,所為何事?” “臣女知曉,”瓊瑰謹慎道:“愿憑皇后娘娘做主?!?/br> 還能有什么事,不過就是退婚,早退早輕松。 皇后見她態度如此明了配合,竟微漲了嘴,甚是驚愕,這丫頭突然這般,倒叫她想好的大篇威逼利誘的話,全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如此······”皇后看著低頭的瓊瑰,少女那雙眸子被長長睫羽遮住,倒不太能輕易看出她的情緒,皇后只好慢慢道:“如此通情達理,也算不辱沒太師府家世教養?!?/br> “娘娘謬贊,臣女受之有愧?!?/br> 瓊瑰以為事情到這里就算完了,高高興興地跟皇后虛與委蛇幾句,正打算安心等著皇后遣人送自己回去,沒想到皇后見她如此好說話,又顧忌起她父兄的權勢戰功,咬咬牙違心道:“本宮也知道此事你受委屈了,回去同你母親說一聲,來日本宮定會為你指一門極好的親事,叫她不必憂心?!?/br> 她說的艱難,瓊瑰更是聽得頭暈眼花,感覺被人從背后敲了一悶棍。 沒想到皇后居然是這樣喜歡搞背刺的人! 不講武德??!你說的退婚我答應了,我嫁給誰你還想剝奪我的發言權? 見她半天沒有回話,皇后以為她不信任自己,于是又很堅定地重復了一遍:“本宮所指,定會是與你家世匹配之人?!?/br> 瓊瑰無語,過了好久才組織了一下語言艱難道:“臣女惶恐,不敢讓皇后娘娘為這等微末小事煩憂,臣女還想在家多陪陪——”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間傳來宮女一疊聲輕呼:“未曾宣召,公子不可擅闖——娘娘正在召見別人——” 可惜晚了,那人和聲音一起,一陣風般旋到殿內,在瓊瑰身邊站定,還粗魯地在她肩膀上一推,直接將她推坐回之前的金絲楠木椅上。 瓊瑰揉了揉撞在木扶手上的腕子,心疼地發現白皙的皮膚上很快出現了一大塊淤紫,痛極了。 不僅如此,她還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直發黑。 原主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點吧? 瓊瑰咬牙忍過這一陣難受,聽到闖進來的那人氣沖沖道:“長姐,我絕不會娶那個蠢材悍婦!若你不同意,弟弟寧可馬革裹尸死在戰場,也絕不再回林家!” 呵呵。好志氣,這么點小事就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家里人。 瓊瑰知道這應該就是原主心心念念的那個退婚虐文男主林嶼了。 “公子!”女官急促地提醒了一下林嶼,林嶼這才看到,剛剛他一手推開的、云絮一樣輕飄的東西,原來竟是瓊瑰。 向來跋扈的少女這會兒竟意外地沒有說話,甚至垂著頭沒有看他,安靜地揉著自己的手腕,欺霜賽雪般的柔荑,白的竟似有些發光,讓他也多看了一眼。 但他正在氣頭上,即便知曉自己推的是瓊瑰,也壓根沒有要道歉問候的意思,反而惡狠狠道:“你來這里做什么?又想向長姐胡說八道?” 第4章 . 找根白綾試試 ······…… 瓊瑰聽著他的發言,認真地思考了一秒要怎么回答,沒想到狗男人實在沉不住氣,又朝她逼近,俊朗的眉眼中滿是怒氣。 瓊瑰不禁又想起虐文兩個字,怕他又來個不問青紅皂白的掌摑啊什么的,連忙起身往門口避了避,情急之下道:“有話好說別動手——” 林嶼皺著眉,搞不清瓊瑰是在演哪出,往常都是她一個勁湊到自己身邊,像粘牙的牛皮糖,甩都甩不開,現在那張白皙小臉上清清楚楚地印著害怕。 她在怕自己? 真是奇了,混世魔王居然會怕自己? 林嶼突然覺得好笑,這樣的瓊瑰少見的很。 他故意又向瓊瑰快走了幾步,見到柔柔弱弱的少女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慌不擇路,跌跌撞撞沖向門口,眼看就要被那尺高的門檻絆倒—— “站??!陸斯玉——”林嶼眉頭皺的愈發緊,提醒不及時,正想著是不是去接一下瓊瑰,以免她真的摔倒,但轉念一想,又忽然醒悟——這蠢女人定是又想對自己施苦rou計,所以才裝成這樣。 想到這兒,林嶼打定主意不去管,又將伸出去的手臂收了回來,目光不屑地等著看瓊瑰自討苦吃。 被門檻絆了一下,身體失去平衡時,瓊瑰只感覺心臟輕輕顫了顫,視線里,皇后已經驚得從鳳椅上站起身,而那個林嶼,正嫌棄地看著她,皇后身邊幾位內殿的宮人也只知低頭當差——沒人打算管她。 瓊瑰嘆了一口氣,正打算迎接身體某處傳來劇痛,沒想到腰被一雙手輕輕扶住,整個人輕盈騰空,又被輕輕放下,裙擺跟著旋了旋,眼前一晃,瓊瑰就安然無恙地站到了門檻外。 她輕吁了一口氣,轉身朝幫了她一把的人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挺拔瘦削的身影,身穿霧藍色綢面衣袍,風姿清雋。 瓊瑰仰了頭去看,只能看清一個線條干凈精致的下頜,日光將他籠罩其中,也虛化了他的面容,惟有那身清冷疏離的氣勢,給瓊瑰留下了深刻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