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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按照他說的小心翼翼地嘗試起來。有兵士們從旁護著,不用擔心出危險。 碰到有“緣分”的,孩子們則嗷嗷地歡呼一陣,若險些被踢到,不僅不害怕,還會帶頭笑起來。 冬日暖陽下,回蕩著孩子們無憂無慮的笑聲。 大人們受到感染,不由多了幾分童趣。 林悠然在大鍋里鹵著驢rou,崔娘子和林三娘在對面烙燒餅,不知怎么做到的,竟烙出一爐小驢子形狀的! 等到吃飯的時候,一幫小娃娃搶著吃那些小驢子形狀的,還奶聲奶氣地討論著和自己認領的那頭驢子多么像。 林悠然挑了塊瘦rou,又切了一截板筋,剁得碎碎的,夾到熱騰騰的燒餅里,咬上一口,嗯,就是記憶中的味道。 “和你從前吃的一樣嗎?”趙惟謹冷不丁問。 林悠然下意識點點頭,“嗯……”說到一半猛地反應過來,飛快改口,“我從前沒吃過?!?/br> 趙惟謹笑笑,沒有拆穿她。 林悠然卻覺得那雙含笑的眸子已經看透了一切,沒由來生出些許氣惱,捏起拳頭錘了他一下。只是,他的手臂肌rou緊實,沒打疼他,自己的拳頭先疼了。 “惱羞成怒啦?”趙惟謹笑意加深,篝火掩映下聲音更顯得低醇有磁性。 林悠然扭過身,不理他。 趙惟謹拖著她的小馬扎拽到自己跟前,險些把她掀翻,就在她瞪起眼睛要發飆的時候,他微笑著抓起她的手,打在自己胸口。 “我幫你,教訓我?!?/br> 林悠然的心仿佛響起“?!钡囊宦?,這是危險的信號,也是即將徹底淪陷的信號。 林悠然慌亂之下,彎起手肘,重重地給了他一下。 趙惟謹假裝很疼,捂住胸口。 林悠然被逗笑,“幼稚?!?/br> “值了?!蹦懿恍?,再幼稚也值了。 林悠然對上他滿含情意的眸子,莫名生出一股勇氣,緩緩開口:“我不僅會煮驢rou,還會做精rou燜子、rou灌腸,都是這里沒有的吃食,你想嘗嘗嗎?” 趙惟謹敏銳地抓住了“這里”這個關鍵詞,沒有追問她“這里”指的是南山村,還是大宋。他只是點了點頭,笑著說:“迫不及待?!?/br> 林悠然追問:“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學會的嗎?” 趙惟謹淡淡一笑,說:“你想好要告訴我了?” “暫時沒有?!绷钟迫徽UQ?,“以后或許會吧!” 趙惟謹含笑點頭,“我會努力的?!迸ψ屇阈湃?,讓你安心,讓你暢所欲言,不再隱瞞。 “多謝?!绷钟迫煌C獵燃燒的篝火,輕聲道。 趙惟謹抬手,輕輕勾過她的頭,放在自己肩上。 林悠然猶豫了短短一瞬,終究沒有躲開。 *** 這一夜,安然入睡。 第二日,林悠然收起所有的感性與沖動,再次用熊熊燃燒的事業心武裝好自己。 第一件羽絨服趕制出來了。 負責最后一道工序的是一位年紀稍長的嬸子。她由于常年做針線活眼睛有些花了,但縫起衣服絲毫不馬虎,一個人就能供得上整條流水線。 此刻,看著這件集合了所有人共同勞動的羽絨服,大伙既新鮮又激動。 這是一件沒有任何裝飾的羽絨服,圓領,短款,油布內膽,里子是柔軟的細麻,外表是月白色的緞面,可以穿在罩衣里面,也能外穿抵擋風雪。 林悠然反復看著,驚嘆連連,細密的針腳,精致的做工,竟絲毫不比用機器縫出來的差! 不,確切說還要更好些,繡娘們一針一線飽含著誠意,每道縫隙都反反復復縫過三遍,完全不用擔心會破開或鉆絨。 林悠然沒有要求過,她們卻這樣做了。明明縫一遍和縫三遍拿到的工錢一樣,她們還是縫了三遍。 看著一張張殷切的臉,林悠然心底不無感動。 不光是她把這個作坊當成事業來做,繡娘們同樣如此,這是她們為數不多的自己可以掌控的東西,是許多人安身立命的所在。 至少,大部分人是這樣。 她拿起羽絨服,交到那位負責拼接的繡工手中,笑著說:“這是咱們山神廟成衣作坊第一件羽絨服,就由嬸子帶頭試穿吧!” 繡工怔了怔,羞澀地后退兩步,連連擺手,“這么好的衣裳,可別讓我穿壞了?!?/br> “嬸子親手縫的,怎么就會穿壞?”林悠然笑盈盈地將衣服披到她身上。 繡工只得紅著臉穿了,小心翼翼摸著順滑的緞面,滿臉驚嘆,“又輕便又暖和,就連貴人們穿的絲綿衣裳都沒這么舒坦!” 其余繡工羨慕不已。 “可否讓我也試試?” “我也想穿穿看!” “買不起穿一回也值了!” 林悠然自是點頭。 繡工們爭先恐后地試穿,卻很小心,唯恐劃破了緞面,扯壞了內膽。 每個人穿到身上都驚嘆連連,毫不懷疑這么好的衣裳定能賣個好價錢。 然而,萬萬沒想到,第二日林悠然拿到保塞縣去賣,卻受挫了。 考慮到羽絨服樣式新鮮,擔心當地百姓接受不了,她還特意取出一件,讓過往的客人試穿。 無論男女老少,穿過之后都十分滿意,然而一問價錢,卻連連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