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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丫只看著,沒有碰。 老漢對林悠然道:“這小丫頭每集都來,一看就是大半晌,很是沉得住氣?!?/br> 林悠然輕笑一聲,道:“給老丈添麻煩了?!?/br> 老漢擺擺手,玩笑道:“權當給老頭子作伴了?!?/br> 林二丫還扒在籠口看著,姿勢都沒有換一個。 林悠然摸摸她的頭,溫聲問:“想要?” 林二丫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林悠然發揮“讀心”技能,猜測道:“二丫喜歡,又怕阿娘不樂意,是不是?” 林二丫這次很快點頭。 林悠然笑笑,說:“那二丫就自己賺錢吧,賺夠了就來買,這樣就不用擔心阿娘不同意了?!?/br> 林二丫苦惱:“怎么賺?” “幫我撿柴禾,一捆給你十文錢怎么樣?”林悠然提出了一個相當優渥的“雇傭條件”。 誰知,林二丫不僅沒開心,反而用力搖了搖頭,說:“阿姐做飯,我撿柴禾,應該的,不能要錢?!?/br> 林悠然心頭一動,被這孩子驚喜到了,這個meimei太惹人疼了! “不然這樣,以后阿娘賣豆腐,二丫就賣粘豆包,每天走來走去很辛苦的,賺到的錢理應分一些?!?/br> 林悠然真實的想法是,以賺錢為動力,讓林二丫學著接觸人群,慢慢治愈“社恐”。 這下,林二丫終于同意了,重重點了點頭。 離開小鴨攤,林悠然又看到了賣小雞、小鵝、小豬仔的,還有一個cao著外地口音的賣家,牽著一頭壯實的小牛犢在賣。 許多人圍著牛犢瞧,有人忍不住上手摸,賣家心疼地提醒:“輕些、輕些,小家伙受了驚就長不大了?!?/br> 其實不用他提醒,鄉民們都很小心翼翼,可以幫著耕地的家畜即便不是自己的,也沒人舍得傷害。 林悠然好奇地看著這陌生的一切,并不知道,周遭的目光也在明里暗里地打量著她。 她在人群中一站實在太出挑了。長相倒是其次,主要是那股沉靜篤定的氣質,怎么也不像是這個年紀的鄉野小丫頭會有的。 不遠處,一個賣頭花的攤位上。 一個臉龐曬成麥色的小娘子望著林悠然,滿臉歆羨:“好幾年沒見,吖吖jiejie竟然這般俊俏了!” “是呀,像是變了一個人,說話好聽,笑起來好看,還會做生意?!绷硪粋€小娘子搭話。 有人撞了撞旁邊的林二娘,笑盈盈地開起了玩笑:“看來,你這個‘村花’的頭銜要讓人了!” 論起來,林二娘是原身的堂妹,自小嬌生慣養,生得俊俏可人,被譽為“南山村一枝花”,向來心高氣傲。 此時見到林悠然這般受歡迎,林二娘不由滿心嫉妒,冷笑道:“你們自然瞧著她好看,畢竟啊,可是狐媚子轉世呢!在雄州時就憑著一張厚臉皮爬主家的床,不然怎么會被當家主母趕出來?” 這話從一個十六歲的小娘子嘴里說出來,實在令人驚奇,旁邊的幾個小姐妹臉色通紅,都不好意思聽。 林二娘說完也意識到不妥,連忙補救:“我、我也是聽長輩們說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們可別亂傳!” 小姐妹們紛紛應下,嘴上做著保證,實際心里悄悄地刮起了小旋風。 林悠然對此一無所知。 此時,她正站在賣車的攤位前,看著一架四輪平板車。這種車沒有車斗,只在一塊寬大的車板兩側各安了一個扶手,用來套上騾馬拉貨。 林悠然想買一輛,這樣許氏就不用挑著擔子走街串巷了。結果,一問價卻嚇到了。 “一輛車就賣一貫又五百錢?您該不會在唬我吧?剛剛那頭小牛犢才兩貫?!钡共皇橇钟迫簧岵坏没ㄥX,而是以這個價錢買回去,許氏定然不舍得用! 賣家是個人高馬大的中年漢子,一張關公臉,說話甕聲甕氣:“小娘子不懂行就不要亂說,你去城里打聽打聽,一副尋常馬鞍都要一貫錢,雕花的更貴,更別說能拉貨的車子?!?/br> 林悠然真心疑惑:“我是真看不出,這車貴在哪兒……” “輪子?!睗h子直率地答道,“我這輪子用的是上好的棗木,淌水軋雪都不會變形?!?/br> 林悠然瞧著那四個粗壯結實的木輪子,突然靈機一動,道:“倘若只買一個輪子,多少錢?” 漢子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買一個輪子有啥用?滾著玩兒嗎? 最后,在林悠然絕佳的口才下,姐妹兩個成功買下一個輪子,去和許氏匯合。 剛好,許氏攤上的豆腐也賣完了,母女三人收拾好攤子,準備回家。 “吊爐燒餅?!绷侄拘÷曁嵝?。 許氏敲敲她腦門,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br> 母女兩個十分默契地把林悠然拉到一家炊餅攤,攤主賣的不是饅頭包子等尋?!按讹灐?,而是黏著一層香酥芝麻的燒餅。 攤主是位身形結實的婦人,面前支著一張長長的案板,案板上放著一個個雞蛋大小的面團,只見她飛快地搟出十余個面餅,一面粘上芝麻,然后變戲法似的貼到身后的吊爐里。 林悠然仔細看那吊爐,下面是三角塔形狀的木支架,上面架著個黑乎乎、圓墩墩的鐵皮爐子,面餅沒貼在爐子四周,而是貼在了爐頂上,爐膛里填上無煙碳,側面的擋板往下一拉,就是一個封閉的“烤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