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言抱著手機還沒等來季以川的回復，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嗯?！?/br>
    樓底下站著關聞的司機和她的卡宴，倪言一邊給季以川繼續發去信息，一邊跟著她的步伐。

    「我先和她去了?！?/br>
    過了會兒季以川回復：「嗯，注意安全，地點告訴我，我去接你?！?/br>
    關聞恰好此時補充道：“等下我送你回去，不能拒絕噢?！?/br>
    倪言刪掉打好的字重新編輯道：「不用，老板說她送我回來?！?/br>
    季以竄皺起了眉頭。

    雖然對方是女人，可她的熱情和殷勤顯然不符合常理。

    關聞意味深長地笑著：“家里人不放心？”

    倪言說：“沒有沒有?！?/br>
    關聞挑眉：“沒有就好。對了，你是26歲吧？”

    “嗯?！?/br>
    關聞謊話信手拈來：“我有個弟弟，比你大兩歲，長得帥，也挺有錢，就是有時對我這種家人吧，有些不近人情?！?/br>
    倪言也不知道關聞說這話的意圖是為何，只能盡力分析：“也許他的情感表達比較內斂?！?/br>
    關聞伸出食指搖了搖：“不不，這不是我在意的點。倪言，我介紹他給你怎么樣？你們年紀相當，外表相配，說不定很合適?！?/br>
    倪言愕然，一秒過后連忙說：“Boss，我已經結婚了?！?/br>
    關聞一半是調侃她，一半也為試試她。

    聞言笑了笑，佯裝可惜：“哎，又錯過一個好人選咯。你確定你不要看看他的照片嗎？雖然我這個做jiejie的早就看膩他的長相了，但客觀來說，他長得算是特別帥?！?/br>
    倪言保持禮貌的微笑：“那他一定會遇見更合適的女生?！薄?/br>
    關聞沒再說什么了，她低著頭發消息給季以川。

    「什么時候把你的新婚妻子介紹給我呀？」

    打完字，露出玩味的笑容。

    當晚吃完飯后，關聞將倪言送到了樓底下，漂亮的眉眼抬起看了眼亮著光的某層。

    她挑了挑眉擺擺手：“明天見?！?/br>
    夜色下，高樓里發出的亮光很耀眼。小區里很安靜，隱隱約約有流水的聲音在耳畔。

    季以川坐在沙發上，手臂一直擱在膝蓋上。

    倪言的消息說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從那時起，他就坐在這里等。

    他看著空曠的房間，心里某處有些空空。

    倪言住過來以前，他在這住了許多年，早已習慣這樣的陳設和寂靜?？傻饺缃?，家里有過她的身影后，她若不在，竟然如此地不習慣。

    季以川體會到了倪言之前在家等待的滋味，沉沉的眼眸低垂下來看著眼前的地毯。他也不想再讓她有這種感受。

    輸入指紋的聲音響起，季以川如墨的眼睛抬起，光照進黑色的瞳仁。

    倪言一進屋就看見了從沙發上起身的季以川，一邊掛起背包，一邊道：“你怎么坐在這里？吃過飯了嗎？”

    季以川說：“吃了?！?/br>
    實際上他的肚子空空如也。

    他淡笑著，目光跟隨她走動的軌跡，她匆匆地去洗手，又整理起帶回來的東西。

    “第一天的工作如何？”

    “很好，同事都是很有經驗的人，而且很友好?！?/br>
    “今天請你吃飯的那位呢？”

    “喔，我們boss啊，超級大美人，她說請新人吃飯是公司的慣例。不過我總覺得我以前見過她，可想不起來?！?/br>
    夜晚，倪言睡去了季以川的屋，她坐在床上翻閱李芳華給她的紙頁，安靜又專注。

    到11點，她終于放下書冊，打了個哈欠鉆進被窩。

    燈熄滅，倦意攀上腦海。

    倪言動了動，被季以川攬進懷里。過了半晌，仰起頭看黑暗中的他。

    睡前的聲音有些沙啞，她說道：“你今天有些不對勁?！?/br>
    “嗯？”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哄睡。

    倪言問：“你是不是不高興??？”

    季以川說：“當然沒有?！?/br>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呢?！?/br>
    季以川正欲開口，黑暗中亮起一道刺眼的光線，緊接著鈴聲也響了起來。

    倪言掙扎著翻身拿起手機，因為刺眼的光線而瞇著眼睛，喃喃自語：“是boss……”

    季以川皺起眉頭。

    倪言接起電話。

    關聞在那頭喝著酒，聲音很是精神，絲毫沒有倦意。

    兩人來回對話四五句就結束了。

    倪言把手機歸位，打了個哈欠，躺回季以川的懷里。

    他問：“這么晚，她還有工作的事？”

    倪言點點頭：“可能因為我是新人吧，需要格外囑咐一些事?！?/br>
    原本季以川以為這樣的情況也只是在第一天，沒成想接下來的一整周內，倪言都被她的boss找各種理由留到深夜。

    季以川淡淡道：“她似乎違反勞動法了?！?/br>
    倪言失笑：“那你當時天天騙我說你工作到天亮呢？”

    季以川不語。

    倪言說：“其實也不累，晚上不是吃吃飯就是讀書，那兒很安靜，也很有學習氛圍?！?/br>
    問題是，他們一整周沒有一起吃晚飯了。

    看著她醉心于工作的小雀躍神情，季以川的眉心也緩慢舒展開來，笑著凝視她。

    不出所料，這位特別黏人的boss又在夜晚打來了電話，只不過倪言不巧正在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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