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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的前方就是醫院,救護車依次停下,傷者被抬下車。 醫院里忙作一團,季以川的傷口得到了簡單的處理,只怕是又要留下一道疤,多一條功勛。 倪言愣了下,視線望向他袖口里的長疤,片刻后晃了晃自己胡思亂想的腦袋。 原本在馬爾代夫要進行的許多水上娛樂活動被迫放棄,靜養的同時也要去做人證和筆錄。 聽說傷者的傷勢都得到了控制,沒有人將會在這場事件中失去生命,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窮兇極惡的歹徒是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想報復社會。 倪言躺在酒店外的躺椅上,望著頭頂的樹木巨葉。 結局與三年前的事真是大不相同。 沒有人死亡,兇手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倪言的雙唇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看著樹葉夾縫中的天空。 忍不住想問—— 老天爺為什么偏偏要帶走倪安平的性命? 倪言站起身,推開門進到房間內,季以川正在睡夢中。 倪言走到他的床前彎下腰,皺著眉頭湊近了看他的臉龐。 原來他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樣的人。 他怎么會是利益至上呢,他分明有俠義。 倪言坐到搖椅上,慢悠悠地晃著椅子,注視著他。 季以川好似讓她的生活變得安定,實則卻是攪亂了。 她的一些堅持,在心里土崩瓦解,只是她不能表露出來。 那個時候,是林則睿安慰了倪言,也是他堅持地給倪言過生日,幫助她走出陰影。 他告訴她,很多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改變,怨恨著自己過一輩子并不會解脫。 不如放過自己。 倪言昂起頭,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疊在一起懸在身前。 這天花板那樣白,白得像季以川那日的T恤。 她回過神發覺自己又在想季以川,抹了把眼角的濕潤,走到屋外吹風。 一趟本不是蜜月的蜜月旅行回來,好似一切未變,又好似變了許多。 蜜月之后倪言和季以川的戲臺暫時得以休息,該走的流程走了,該騙的人騙了,他們回歸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 倪言一邊準備視頻一邊繼續學習西語,為11月的考試做準備。 倪言聽秦冉說,從云南回來后,她和鄒雨寧分手了。還義憤填膺地說旅行根本不能增進情侶感情,只會成為感情的照妖鏡。 即便是有許多高中大學同學在他們之間充當和事佬,他們還是吵得撕破了臉。 感情的照妖鏡嗎? 倪言的余光瞟向軟木墻上貼著的照片,那是在馬爾代夫時季以川給她拍的。 她喜歡那張她隨著風去追帽子的相片,便洗了出來。 現在倒好,成了她想起季以川的物件。 秦冉問她要不要去上海玩幾天,去D樂園放松心情,倪言應了。 她沒有把林則睿放在心上,沒有把他當做一回事,自然也就不會害怕碰巧遇見他。 乘坐高鐵的路上。 “我們攢錢去馬爾代夫玩吧!” 前座的情侶激動地規劃著未來。 倪言低頭玩著手指,啞然自笑。 她還真是又想起季以川了。 杭州下著雨,上海也不能避免陰著天,路面積著水。 倪言輕車熟路地打車到秦冉的住所,一開門就看見紅腫著雙眼的她。 “言言——現在我們都是單身狗了?!彼龓е耷粨涞乖谀哐詰牙?。 倪言怔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你想清楚了不要復合了?”倪言問她。 秦冉點著頭:“嗯!堅決不復合?!?/br> 倪言深吸了一口氣放下包,舉起她的雙臂搖晃:“OK,那就把他忘了,多想點開心的事。想吃什么?我請客?!?/br> “想吃火鍋?!?/br> “出發?!?/br> 原本只想在上海待上一天的倪言被秦冉軟磨硬泡著要求再住一晚。 鑒于秦冉剛失戀且還傷得不淺,倪言答應了。 第二日倪言陪著秦冉去D樂園玩了一天,沒有買到她想要的玩偶又不高興了一陣,倪言給她買了雞腿才作罷。 第三日一大早,秦冉神秘兮兮地說要帶倪言去一個地方。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是一個茶室。 走進茶室一問,今天被包場了。 倪言剛想走,秦冉拉著她說:“別走啊,是許銳包的?!?/br> 倪言愣了下:“誰?” “許銳啊,你不會不記得了吧?你的副班長?!?/br> 倪言看著秦冉,有些莫名其妙。 秦冉解釋道:“大學同學聚會有林則睿你肯定不會想去,那高中的你總可以賞個臉來吧?再說了,我們現在單身,萬一和高中暗戀的人再續前緣了呢?” 秦冉說錯了。 比起大學的,倪言更不愿意去的是高中同學聚會。 大學的倪言在學校里的成績平平無奇,可高中的她不同。 在省重點中學的她也是佼佼者,身為班長,一直是老師口中的模范生。 倪言知道她曾經的同學都發展得很好,見他們等于是面對這幾年來失敗的自己,所以她一直不怎么和除了秦冉以外的高中同學聯系。 他們多數知道倪言現在是自由職業,不差錢,但在他們眼中這職業聽著不夠上檔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