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溫灼若猝不及防,在后面拉陳舒的衣擺,“我們……不是要去頂樓嗎?” 陳舒眨眼:“這會兒雨太大,一會兒把衣服淋濕了沒得換,我們等雨小了再去吹吹風唄,話說你之前玩過嗎?” 溫灼若別說玩了,連摸都沒有摸過臺球桌。 陳舒一看她就不會,沒等她說話就和楊一帆一來一回地說定了,“我會一點點,以前和同學打過,灼若不會,你們誰教教她?” 楊一帆“啊”了聲,“我們這就景哥技術最好,讓他來教溫灼若吧,你會玩的話來這張桌子打給我看看?!?/br> 他拍拍身邊的臺球桌。 順便扭著頭叫窗邊靜坐著的男人,“景哥,你教不教啊?!?/br> 臺球室里一行七八人的人都新奇的打量兩人。 也不明白楊一帆怎么會讓景在野來教溫灼若。 這兩人從前在班上也是王不見王的狀態,明明是前后座同一組,卻似乎并不熟。 也許是室內由鬧轉靜,空氣中似乎正涌動著某種暗潮。 在眾人的注視下,景在野回看了楊一帆一眼。 楊一帆咳嗽一聲,這一瞬覺得自己像港劇里黑老大的小弟,可為了兄弟幸福還是得鞍前馬后,“還都站那兒做什么,陳舒,球桿在那邊,我帶你們選選去,走走?!?/br> 溫灼若和陳舒從墻上一人選了一根。 陳舒剛選完,楊一帆就推著她走了,“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會些啥?!?/br> 陳舒轉頭看溫灼若:“那……” “沒事沒事兒,都過來,那桌子先給景哥他們用會兒?!?/br> 溫灼若拿著球桿,還有些躊躇不前,睜著一雙眸子看景在野慢慢踱步到了臺球桌前,提桿壓桿一氣呵成。 在打出前的那一秒,他目光從北瞄準的2號球,轉移到她身上。 一聲脆響。 一桿進洞。 溫灼若的心仿佛也被狠狠撞了一下,無意識屏息。 見他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她站了一會兒,也硬著頭皮走去。 走到景在野身前,溫灼若也學著他剛才的樣子,把球桿放上桌沿,邊看旁邊桌的人壓桿。 沒一會兒,她就感覺到景在野走近,在她肩上,靠近耳邊的位置說話。 “放輕松?!?/br> 隨著他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旁,溫灼若覺得頸上皮膚浮起了麻點,身體也僵硬的不像話,她嘗試把腰壓下去,做完這個動作才聯想到被帶動的身體其他部位是怎樣的姿態。 像是在景在野面前抬臀。 而他的目光或許就落在她腰后,她穿的還是牛仔短褲,貼身的款,溫灼若越想臉越是爆紅,心臟瘋狂跳動,握著臺球桿的手不穩,“嘭”一聲砸到了臺球桌上。 臺球被碰開,四處亂撞。 這聲巨響也成功打斷了隔壁桌的火熱氣氛,楊一帆陳舒等人紛紛朝溫灼若和景在野看來。 兩人一個臉色紅的像發燒,一個氣定神閑地插著兜,另一只手還放在臺球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陳舒嘀咕了一句,想問什么的時候,楊一帆用球桿砸了下她的,“繼續繼續?!?/br> 她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專心打球來。 溫灼若有些手足無措,竟然有了先逃走的想法,正當她想付諸行動時,手腕卻被景在野握住,男人的力氣大的驚人,哪怕控制著,她也還是輕而易舉地被拽到了面前。 “臉怎么這么紅?” 景在野彎著腰,雙臂撐在她腰兩側,因為卷起袖口,那結實的肌rou囂張地釋放著男人慣高的體溫,微微壓低的聲音喑啞,像是在人心上撓了一下。 “我教太快了?” 臉上似乎更燙了,溫灼若轉過身背對著他,試圖找回一些呼吸:“沒,沒想什么,還行?!?/br>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也已經全紅了,像是鮮紅柔軟的花瓣。 景在野不置可否,視線在她嫣紅白嫩的耳垂上停留片刻,動作緩慢地上前,把溫灼若圈在懷里,身體并沒有靠著她,只是用手背輕拍了拍她的腰。 “別緊張?!?/br> 溫灼若點頭,深吸一口氣,任由他將她的手臂和肘位調整到合適的地方,緊繃著的腰身也慢慢軟下,此時一道雷聲轟隆而下,室內靜默片刻,耳廓處被男人溫熱的吐息拂過,他又低沉著嗓音給她下了一道指令。 “腿,分開?!?/br> “和肩同寬?!?/br> 第51章 凜冬 溫灼若最后拋下陳舒, 落荒而逃。 一個人跑去了樓頂吹風。 暴風雨來的突然,降雨量卻不少,豆大的, 混亂的雨水滴落在樓頂平臺上,有些冷,可她還在喝冷飲。 風雨聲很大, 周遭的空氣卻靜, 呼吸聲久不能勻凈。 玻璃桌上的汽水在玻璃杯里吹著一圈圈冷泡。 玻璃杯上躺著一部沒鎖屏的手機。 上面的搜索欄里是“打臺球的正確姿勢”,地下給出了很多回答,和景在野剛才教她的大體不差。 是她自己太想入非非了。 溫灼若拿起手機, 退出搜索界面, 臨時被她解除屏蔽的班群不斷滑出消息。 眾人正在興致勃勃地挑影片看。 陳舒在微信里找她:[若若, 我剛打出汗了, 就去客房洗個澡先, 你等會兒直接來找我吧, 我就不上樓頂了。] 溫灼若又坐著吹了一會兒冷風, 直到內心平靜下來,才從樓頂往下走,在快去到女客房的時候,男客房那邊李佳軒脖子上掛著毛巾過來, “溫灼若, 你找陳舒嗎?” “對?!?/br> “她剛說了先去影院了,你直接去找她就好?!?/br> 李佳軒說完,肩膀上就搭上了一條胳膊, 他回頭, 驚訝道:“景哥?!?/br> 溫灼若看到景在野,剛才整理好的畫面又向眼前涌來, 她假裝沒看到景在野,匆忙道:“好,那我就去找她了?!?/br> 景在野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面無表情的俊臉看得李佳軒怕怕的。 “景哥,你怎么了?” 景在野收回手臂,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環胸看著他。 李佳軒在這段沉默里懸著心,總覺得要發生什么事兒似的。 接著就聽到,眼前靠著墻的青年忽然冷冷笑了一聲:“手勁挺大?!?/br> 李佳軒摸不著頭腦:“應該,應該還可以?” 景在野笑容的弧度更大了,只是看起來在笑,笑意卻遠不達眼底。 “打幾桿?” 李佳軒剛才就看到他們一群人在臺球室打球,想也沒想就答應:“行啊,不過我打的不太好,你們可讓著我點?!?/br> 景在野說:“一定?!?/br> …… 下午的時光轉瞬即逝,吃過晚飯后,溫灼若看陳舒和班上三個女生一塊搓麻將,激戰正酣,馬里奧發來消息,讓他們都下去搞集體活動了。 按他的說法,要每個組織的人,那大家玩不到一塊,就跟社團團建似的,總得要點集體活動才能算老同學聚會。 下午的電影是,現在催著她們下去的也是。 陳舒堅持把牌打完了,才快速拉著溫灼若下樓。 月色漸濃,一樓的歌廳里已經熱鬧起來,中間一塊黑石長桌,就算全坐下來也足夠,一端靠近長條沙發,坐著男男女女,一些溫灼若叫得出名字,一些已經模糊,還有二班的同學,與原先一班的熟人交談。 溫灼若和陳舒在沙發邊坐下,陳舒連上手機,開始點歌,她沒有點,陳舒說一會兒把麥給她,兩人一起唱幾句。 聽人唱歌的時候,溫灼若百無聊賴地玩手機,班群里有人說話。 一中董事會(49) ——晚上8:20—— 咸魚一號:[還有一個話筒呢,我記得有三個的,是不是誰拿出去唱了。] 這句消息沒發出去多久,就有人拿著話筒進來,“陽晚晚,這呢?!?/br> 溫灼若這才把昵稱和眼前的陽晚晚聯系起來,早在進一中實驗班之前,她就聽說過黎安然好朋友的名字,她曾經短暫的和黎安然有過交集,她的好友于她而言也是點頭之交。 那人把話筒給了陽晚晚,說:“黎安然怎么沒來???你不是她好朋友嗎?她為了你也得來啊?!?/br> 陽晚晚白他一眼,“她沒來我不來了嗎?” “什么意思?” 兩人壓低了音量,明顯是不想給人聽見,溫灼若就回避了一下,轉頭和陳舒說話。 陽晚晚和門口的人說完話一起進來,坐去了沙發另一側,下一首就是陳舒點的,溫灼若被她帶去屏幕前,坐在旋轉高腳椅上,唱到興頭,陳舒忘了回去,拿著麥和另外點了歌的人唱。 溫灼若坐回原處,馬里奧正發著小包話梅糖,眉頭皺著:“他們那群人都打了一下午臺球了還不下來,有沒有去催催,不然我們真心話大冒險都不好玩了?!?/br> 話未落地,門就被推開。 景在野像是洗了頭有一會兒,發尖還有點濕,身上的短袖寬大,卷起袖像間黑色背心,胸膛前和側后背不知是汗水打濕的還是什么,有一小片水漬,衣下塊狀的腹肌隱隱露出輪廓。 馬里奧:“哎呦……” “我靠,累死我了?!币粋€聲音先他一步發出,踉蹌著撲到馬里奧身上,他低頭一看,“李佳軒,我說你人呢,你也跟景哥他們打球去了?!?/br> 不知道這句話里是哪個詞刺激到了李佳軒,他雙手打了個抖,“對,是啊,讓我休息會兒,困死了?!?/br> 說完倒頭就窩沙發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