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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扶月的臉時,小秦沒任何感覺,對他來說,她就活脫脫一陌生人,準備開口問些什么時,她說話了。 不過不是對他說,而是對季玉澤說,扶月語調發澀,言辭卻盡顯親昵:“玉奴,你、你真的把我給忘了嗎?” 即便被系統打了預防針,她還是隱隱地抱有一絲希望。 玉奴?小秦驚訝地搖晃了一下。 這個稱呼只有季夫人在季玉澤小時喚過,就連季明朗也不曾喚過一次,此女怎會得知,并且親密而又自然地喚出來? 而他每日都跟在主子身邊,大概不會錯過些什么啊,還有,季玉澤聽不見,她問這句話也是白問。 就在小秦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位來歷不明的少女的話轉述給他之時。 砰砰砰,源源不斷的響聲蜂擁而至。 天上綻開瞬息萬變的煙花,似流星雨般淅淅瀝瀝,煙花花瓣如雨,片片拋開,落到半空中消失。 扶月鼓起勇氣地再靠近些,用小指勾了勾季玉澤的手,見他沒有排斥,五指干脆插進指縫,一把牽住。 然后她昂首與他四目相對,不放過對方任何細微表情變化。 小秦張大嘴巴,幾乎能塞下一雞蛋:“你,你,你……”震驚之余,連說了好幾個你,都沒能把一句話說出來。 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有人敢輕薄他家郎君? 真是反了天了,小秦一口氣塞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可季玉澤又沒什么反應,自己更不可能上前推開她。 扶月淡淡地撇了小秦一眼。 突然之間,季玉澤輕輕地撫摸上她的臉,扶月脖子一僵,感受著那冰涼指腹緩慢地游弋在自己皮膚上,心情是說不出的復雜。 到底是忘了,還是沒忘? 按他的性子,如果忘了,面對她就大概會像面對陌生人那樣,置之不理,為什么還是朝她走過來,并且摸她的臉。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沒忘,那怎么到現在都不說一句話,難不成愛真的會消失??? 不知為何,扶月對上一言不發的季玉澤,有點兒犯怵,縮了縮脖子,將手上拿著的梅花遞給他。 “送給你的?!?/br> 末了,又補一句:“這枝梅花是我看到的那棵梅花樹上長得最紅最好看的一枝?!?/br> 京城郊外有不少梅花樹,扶月看到就想摘一枝下來。 季玉澤沒有接下那枝梅花,而是忽然將她抱起,溫柔地放到馬車里頭,面上沒多余的表情地扔下一句:“回府?!本头畔潞熥?,不見人影了。 小秦在冷風中凌亂了,甚至有那么一丁點懷疑人生。 一直以來清心寡欲的郎君在大街上隨意地抱了一名喚了他一聲玉奴和送了他一枝紅梅的少女回府? 更叫小秦不解的是,季玉澤不是聽不見嗎,怎會知道她說了些什么,太奇怪了,簡直太奇怪了。 但疑惑歸疑惑,他還是乖乖地回到馬車前板上,牽起繩子,往季府方向趕。 馬車一路行駛著,輪子滾過街道上的青石板。 十二月的冷風輕輕拂來,側簾微微揚起又緩緩落下,油燈忽明忽暗,映得季玉澤面容有些詭異、古怪。 扶月眼睛時不時瞄他一下,后來實在忍不住了,伸手過去扯了扯他袖子:“玉奴,你是記得我的罷?!?/br> 當季玉澤抱起她的時候,她心臟差點都停止跳動了。 直覺告訴自己,他是記得的。 不然一定不會抱她。 季玉澤靜靜地望著扶月,死活不開口,憋得她心肝兒火旺,卻還是耐著性子:“我是月月,扶月啊?!?/br> 算了,先說明來意罷。她嘆了口氣:“我沒死,回來了,我還想帶你去一下我長大、生活的世界?!?/br> 頓了頓,又表情很認真地道:“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得說一句‘我愛你’?!?/br> 季玉澤薄唇一動不動。 其實扶月說著說著,也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兒怪,稱得上荒謬,像專門用來誆騙人的話語。 可事實就是如此,她又不想拐彎抹角,怕生別的事端,能趕緊解決就趕緊解決,到時候回現代,還得上課呢。 扶月是一條大二狗,跟好友逛歷史遺址出事后,父母替她跟學校說明過情況,請了一段時間假。 可在現代醫院休養了一個月,也是時候恢復正常生活了。 等了良久,扶月還是沒能等到季玉澤開口,想試探他一下,決定做做樣子,扶起裙擺就要下馬車。 結果手指還沒碰到簾子就被人死死拉住。 扶月低下頭,看季玉澤拉住自己的大手,手背白皙,上面的青筋因用力突起,指尖還微微泛著點粉色。 “玉奴?”她傾身過去,湊近他的臉,方便他看清自己說什么。 沒回應。 “玉奴?”扶月耐下心,放緩說話的速度。 還是沒回應。 “玉奴?”她再忍。 一秒、兩秒、三秒……依舊沒回應。 鬧別扭也不是這樣鬧的!扶月火氣一把子上來了,幾乎要到抓狂的地步,正要推開季玉澤,他竟牢牢地抱住了她。 接著,他微涼的唇瓣滑過她白嫩的臉,似迷戀地埋首進她脖頸處,高挺的鼻梁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她皮膚。 像一只盼望著久出歸來的主人撫摸的小狗。 溫熱的呼吸透過少女微松衣領灑進鎖骨,莫名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