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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皮依舊緊闔著,精瘦的手腕自然地下垂著,袖子微微折疊,露出一小截,膚色近乎透明,擱置在秋千上。 扶月回到書房里面的密室,準備拿那兩套婚服出來洗,蘭竹院該有的東西都有,西院有一水井,可以到那里打水洗衣裳。 經過密室墻上那些畫時,她停下了腳步,借著暗黃的燈光,看清上面的人。 他們的嘴巴怎么變成這樣了? 全部被人用刀割開,中間鏤空,只余兩側牽連著,形成一個弧度,笑得詭異陰森。 扶月放下婚服,抬手觸上畫像。 密室除了季玉澤和她,沒人進來過。 所以這只能是他的杰作,本來用人皮作畫就有點兒令人毛骨悚然,現下扶月看著畫像中他們的笑容,更是雞皮疙瘩掉一地。 扶月喜歡季玉澤,自然會接受他的一切,無論是什么,她緩緩收回手,抱著婚服出去。 時間不多了,趁著這幾日把之前想做卻沒做的事情通通做一遍。 好好地感受季玉澤的愛,盡管她以后無法留下來回應,但總得給他留下些美好的回憶,支撐著他活下去。 人若是沒了留念,那真的什么也沒了。 扶月抱著婚服出院子,發現秋千上的人不見了,雖有疑惑,但她還是先把婚服洗了。 這兒是蘭竹院,季玉澤來去自如,不會有危險。 大抵是季玉澤吩咐過小秦不用進蘭竹院伺候,從她醒到現在,就沒有見過他,竟有些想念小秦的手勢了。 洗完婚服后,她懷著好奇,到院門看了一眼,發現破天荒地上了鎖。 而蘭竹院的墻很高,墻上還有帶刺的藤蔓,周圍也沒有任何能借力攀上去的東西,愣是常爬矮墻的扶月都沒法子。 她有點兒哭笑不得,既答應了季玉澤,自己這幾日就不會逃。 扶月想,這幾日應該除了小秦定時送食物進來,沒人會來蘭竹院。 因為季府里的人都知道季玉澤一月會有那么幾日不出門,待在佛堂里,就連季明朗和季夫人也不干涉,下人們更不會說什么。 只是,扶月擔心扶媛那邊不好解決,她一旦發現自己連續幾日不回去,肯定會著急。 到時候扶媛有可能會把事情鬧大。 扶月思索著,待會兒要跟季玉澤說一下這件事,讓小秦幫自己給扶媛捎封信,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蘭竹院較大,除了西院,還有東院,而季玉澤的房間就在東院。 扶月晾好婚服就往東院去,走到水池那里的時候,一美人映入眼簾,她微微一頓后,視線輕飄飄地落到對方身上。 望著望著,扶月耳根紅得近乎滴血。 只見美人站在水池沿上,穿著一件白紗長裙,勾勒出優美輪廓,墨發直泄腰臀,裙擺太短,壓根遮不住腳踝,赤足.暴.露在空氣中。 絕倫的容色在日光的沐浴下并未黯淡半分。 扶月忍不住動了動唇瓣,吐出兩個字:“玉奴?!?/br> 這件白紗長裙,是她穿過一次的,太大了,不合身就不穿了,一直留在蘭竹院,卻不想季玉澤會穿上。 近來,他瘦了確實很多,穿著白紗長裙,很美,雌雄莫辯。 季玉澤背對著扶月,不知道身后有人,過了幾秒,他眼神淡然地跳進去,水花濺起。 她嚇得夠嗆,快跑上去,發現這個水池的水淺到腰腹。 這時,季玉澤安靜地坐在水里面,及腰的長發濕噠噠,發尾飄浮在水面上,濺起來的水珠沿著他完美的下頜線落入瓷白的鎖骨。 白色紗裙緊貼在季玉澤身上,被水沖刷過的五官在太陽底下白得晃眼。 看到扶月,他似茫然地眨眨眼:“月月?!?/br> 第97章 血證 扶月輕嘆一口氣, 身子向池子傾,伸手給季玉澤,后者也很乖, 緩緩地將濕透的手搭上去。 沒想到他出來就摟住了她, 扶月微怔。 季玉澤弓著背,一身謫仙冰骨徹底被折斷, 雙手冰涼, 透過薄薄的衣裳傳遞給她。 濕漉漉的長發黏在腰間,他下頜輕輕地擱在扶月肩上,不發一言,垂落了纖長的眼睫,眼神幽靜得令人心悸。 見此,扶月心里一堵, 說實話, 她舍不得季玉澤, 甚至有個極荒唐的念頭,那便是把他帶走。 可這怎么可能。 她連自己能不能回現代都無法確定, 還如何把季玉澤也帶回去?簡直癡心妄想, 系統又是冷冰冰的, 毫無人情可講。 帶季玉澤回房間換衣服后,扶月提筆寫下了一封信,拜托他交給扶媛, 怕對方擔心。 對于此事,季玉澤不可置否, 接下了信。 * 陸少慈從大街上回將軍府, 正好遇上今日不去軍營訓練的陸風, 陸風火眼金睛, 一眼就瞧出他精神不振。 “少慈,你可是昨晚沒休息好?” 小廝欲而又止,陸少慈輕輕一笑,親昵地拍了拍自家父親的肩膀,道:“確實沒休息好,爹,你今日不去軍營?” 陸風過幾日就要回邊疆,繼續替皇帝守著江山,所以近日得恩準,留府中好好歇息一番。 得知陸少慈沒休息好,陸風一揚手,囑咐他需要照顧自己的身子,不能因為年輕而隨意對待。 此話剛落,陸少慈眼前一黑,鼻血直流而下,愣愣地倒下去,小廝反應不過來,只能抓到半只袖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