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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咳嗽一聲,他面色就蒼白一分。 唇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滴滴答答地砸落在被褥上,延出像極了小小的梅花花瓣。 門外下人聽見,立馬推門進來,看到躺坐著的季玉澤面染血時,頓時慌得不成樣子。 他們忙不迭地去稟告大人、夫人。 雪夜之下,少年眼皮半闔,一頭青絲滑落在床榻邊上,與滲著血絲的手垂著,衣襟松開,露出瘦骨嶙峋的鎖骨。 細細的腰帶勾勒著他削瘦的腰身,飽含易碎的脆弱感。 扶月偏了偏頭,不忍再看下去。 原著里不是說這一場病沒持續多長時間,季玉澤就痊愈了嗎,怎么還到咳血這種地步了。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 天也快亮了,扶月看了一眼正在診治的大夫,又看了一眼窗外,悻悻地離開房間,往將軍府去。 今日陸少慈約了好友去京城附近的馬場騎馬,她在旁邊從頭看到尾,心卻不知飄到哪兒。 扶月回過神來,陸少慈已繞著馬場跑了好幾圈。 他似乎累了,沒再騎,將馬牽給小廝后,站到不遠處看其他伙伴騎,時不時還打趣幾句。 碰巧的是,陸少慈站的地方正是扶月站的地方,即使碰不上,她還是往邊上挪了一挪。 就在這時,一匹失控的馬匹朝陸少慈飛疾而來,馬前蹄高高揚起,仿佛要踏死他。 扶月瞬間腿軟了。 不過幸運的是小廝及時趕上來,拉住了韁繩,扯向另一個方向,將馬控制住,畢竟陸少慈還年少,受驚嚇后,跌坐在地上。 其他伙伴擔心不已,快速跑過來扶起陸少慈。 “少慈,你沒事罷,有沒有哪里受傷?!?/br> 換作平日里,陸少慈可能會笑著說無礙,但剛剛真的被嚇得夠嗆,蒼白著唇回:“今日就到這兒罷,我先回府了?!?/br> 扶月想起了,之前陸少慈在盛州便是因為躲避失控的馬車才掉進水里的。 難不成就是這次造成的陰影?長大之后看到失控的馬車就會手忙腳亂,然后他即便練就了一身武功,在失控的馬面前依舊無法施展。 難怪,她當時也覺得奇怪。 按陸少慈的身手,應該輕而易舉地避開失控馬車才是的,怎會是婦人所說的他艱難躲過,再被她一撞掉進去。 所以,日后或許能利用這個來奪取陸少慈好感。 扶月想抬腳跟上去,系統卻出現了:【宿主,此次回到過去已結束?!?/br> “我……”她還沒說出一個字,就感受到一陣眩暈。 * 夜色融融,悅梨院的房間里,扶月忽地睜開眼,像是很久沒喘氣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她暫時沒動,消化著回到過去的所見所聞。 紙張翻動的聲音在晚上尤其清晰,扶月耳朵一動,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向房間的書桌。 房間除了她,還有人。 季玉澤端坐在書桌前,放下筆,指尖微動,輕輕地撫摸而過墨水微干的畫卷,指腹沾上了些紅墨。 扶月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瞟了一下鎖上的房門和緊閉的窗,再掃一下燃燒著的幾盞油燈。 緩了幾秒,她猜想大概是到晚上了,不然,他也不會親自地來尋自己。 她不擔心季玉澤會被別人看到,只要他想,躲開悅梨院的丫鬟、小廝進來輕而易舉,畢竟這兒可是他的府邸,自然比別人熟悉萬分。 對了! 眼角的傷口! 想到這個,扶月心又是一緊,迅速翻身下來,連鞋子也不穿,直奔銅鏡前。 季玉澤余光有一道人影飛快略過,他將視線從畫上挪開,轉到彎腰站在銅鏡前、手撫著淚痣的扶月身上。 “月月?!?/br> 扶月心系眼角傷口,自動忽略那聲月月,銅鏡倒映出來的那張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沒任何傷痕。 只有眼角一顆鮮紅、妖冶的淚痣較為醒目。 她松了一口氣,系統果然沒騙它,回到過去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忽然,腳踝一涼。 季玉澤蹲在扶月腳邊,衣擺曳地,一手拎著雙鞋子,一手握著她的腳踝,他漂亮的五指分開,觸碰著她的皮膚。 扶月咽了咽。 真……像一只等待主人來愛撫的狗,鎖鏈拴季玉澤細白的脖子上,大約很容易會磨出一輪惹人憐愛的紅痕,然后,他水眼朦朧。 想到一半,扶月被自己口水嗆到,咳嗽幾聲。 明知道不該這樣想的,但腦子似乎要跟她作對,不斷地往令人面紅耳赤的地方飄,大概是以前在粉紅.網站看太多小說了。 他對上她的目光,眉眼彎了彎,雙瞳隱約有漣漪,似潮水般一漲一落。 “把腳抬一下,我替你穿鞋?!?/br> 扶月心尖顫了下,抬了抬腳,任由季玉澤溫柔地將鞋子一只一只地套進來,他低著眉,神色虔誠。 指腹擦過的地方分明是涼的,不知為何,她卻覺得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鞋子終于穿好了。扶月從來沒覺得穿鞋子可以那么煎熬,差點就想一腳踹開他,自己穿了。 季玉澤站起來,還沒站直一秒鐘,又彎下腰,溫涼溫涼的東西落到扶月唇瓣之上。 扶月抬起眼皮,望著他眼中的自己。 怎么、怎么又親上了?她懵懂地眨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