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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撫須道:“明日這個時辰你們再來找我罷,我會在這兒等你們?!?/br> “好?!彼鞈?。 * 盛州是個不大的地方,從郊外回來的扶月和季玉澤再一次遇到了陸少慈。 不得不說陸少慈實屬過于倒霉,她看到他的那一刻,不通水性的陸少慈在水里狼狽地掙扎著。 盛州多河,河流彎彎繞繞,貫穿著整個盛州。 陸少慈算來還是比較熟悉盛州的,來來回回探望過多次好友,但他不喜身邊總有人跟著,出門能不帶下人就不帶。 他閑逛之余途徑河旁,一輛失控的馬車朝這邊而來,堪堪躲過后,又被同想躲避馬車的婦人一撞。 撲通一聲,陸少慈落入河中。 失控馬車轉眼往別的地方去,而撞他的婦人不會水,慌張起來魂都沒了,只曉得大喊。 但又因為此道這個時辰沒多少人,暫時沒人聽到。 這是扶月見陸少慈第二次落水,知曉對方不熟水性,極有可能出事。攻略人物一旦死亡,那她會如何? 不知道,系統沒說。 可攻略人物死后,她還怎樣完成任務? “玉奴,我們過去看看?!狈鲈屡查_季玉澤的手,小跑過去,將倒在河邊的一截木頭用力推下去。 她大喊:“陸郎君,抓住它,這樣不容易沉下去?!?/br> 季玉澤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把目光放到站在河邊臉浮著急之色的扶月身上。 ……她是在擔心陸少慈嗎。 他指節緊了緊,唇角常掛著的淺笑不知在何時蕩然無存。 扶月自知不能沖動地跳下去救人,女子體力一般遜色于男子,萬一游到一半,她體力不支該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只能先讓陸少慈抱著木頭浮在水上,再找別的男子來救。 陸少慈剛落水不久,還有意識,聽到聲音,緊緊地拽住木頭。 婦人也不是有意的,生怕有人因自己而死,驚慌失措地念叨著:“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啊?!?/br> 見此,扶月有點兒動搖了,邁出了一條腿。 是有她體力不支導致兩人溺亡的可能性,但也只是可能而已,為了攻略人物的安全,該不該放手一搏呢? 就在扶月要繼續邁出另一條腿時,季玉澤忽喚:“月月,別去?!?/br> 仔細聽來里頭仿佛含了一絲懇求。 她微微一怔,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盛州男子大多會水,千鈞一發之際,有兩男子從此經過,他們瞧見后,縱身一躍,跳下去救人。 折騰好一陣,陸少慈被兩男子架著送上岸,婦人趕緊上去道歉,他擺手道無礙。 向救自己上來的男子道謝完,衣裳從上到下皆濕漉漉的陸少慈走到扶月和季玉澤面前。 “謝謝扶二娘子,若不是你,我怕是堅持不到他人來救我了?!?/br> 此時此刻,扶月的心態不復從前,僵硬一笑:“沒事,舉手之勞罷了,你無事便可?!?/br> 陸少慈沒寒暄下去,道謝過后便離開。 望著陸少慈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神色凝重,卻無端似不舍,這一副模樣盡數落入一旁的季玉澤眼中。 “月月?!彼俅螁舅?。 扶月啊了一聲,轉過頭看季玉澤:“我們也回去罷,你以后經過河邊也小心些,你不會水,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br> 說著,她伸手過去牽他。 手上的溫暖溫度又回來了,季玉澤望著她,驀地問一句:“月月怎會知曉我不會水一事?” 此話一出,扶月頓覺喉嚨被一只無形的手捏緊:“我在季府時聽下人說的?!?/br> 他笑:“原來如此。好,我們回客棧罷,今日一行,月月cao的心頗多,也該乏了?!?/br> 她松口氣:“確實有些乏了?!?/br> 何止是乏,還心力交瘁,主要是今日一早系統給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簡直匪夷所思,像是做夢一樣。 晚上??蜅;謴桶察o,只剩下幾位小二在一樓收拾東西。 客棧二樓上,季玉澤站床榻邊盯著入睡的扶月看,看了不知多久,仿佛要把她的容貌刻進心里。 燭火還在燃燒,他轉過身,邁步向房門,輕輕地推開,走出去,再關上。 季玉澤只身一人來到一小院,院門沒關,貌似有人特意留門般,他熟路駕輕地進去。 從外面看小院,毫無怪異之處。 愈往深處走,便會發現小院里頭陰暗且又潮濕。他穿過一層層厚重的門簾,來到暗影沉沉的院中。 不遠處,一紅衣男子倚在廊道上輕輕撥弄著琴弦。 婉轉而不失激昂的琴聲從指間流瀉而出,音色猶如一汪清水,悠悠揚揚,靜靜地淌著。 季玉澤停在紅衣男子前方。 紅衣男子停下撫琴,抬頭:“你要的東西我已準備好了,在下面,你去罷?!?/br> 安靜了一瞬,紅衣男子笑得顛倒眾生:“可是你得注意著些,他們都是我千辛萬苦拿回來的,你做你的木偶,別嚇著他們?!?/br> 唔了聲,季玉澤沒開口說其他,徑直往別處走。 須臾,他來到了地室。 地室漂浮著腐爛且令人作惡的味道。兩邊幾盞油封閃著慘白而冰冷的幽光,隱隱約約透著一股似死亡的氣息。 沿著一條昏暗的道朝前走,入目是一口又一口的棺材,棺材全部沒蓋棺,露出皮膚早已腐爛不堪、爬著許多白色蠅蛆的尸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