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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樣說, 但小廝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地看季玉澤。 扶月見他好像不是很介意,心中緊繃著的弦松了松:“嗯, 那明日我在這兒等你?!?/br> 在她踏上第二階石梯前, 季玉澤驟然開口:“月月可會答應陸郎君的提親?” 原來他還是介意的……扶月唇角不自覺地微揚。 她腳硬生生地停下, 轉頭回來看季玉澤, 眸色淺淡,反問:“你覺得呢?” 頓了下,扶月清了清嗓子,旁若無人地換個問法:“你想我答應他嗎?” 不知為何,她總是喜歡引導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小秦壓下八卦,專心轉述著。 季玉澤眼神柔軟,容色滟滟,笑吟吟道:“我不想。但我如何想不重要,月月如何想方重要不是?” 扶月瞄他一眼,抿了抿唇:“放心,我不喜歡那個叫陸郎君的,不會答應這門親事?!?/br> 眾目睽睽之下,季玉澤緩步過去。 即使只站到第一階石梯之下,他依舊比她還高,為了能看清季玉澤的表情,扶月抬了抬眼。 她眼睫微顫。 季玉澤線條流暢的下頜骨微下壓,俯視著扶月,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輕喚:“月月?!?/br> 因這一聲月月,扶月想起了昨夜發生之事,沒出息地軟了腿。 清風吹來,帶起她一縷頭發。 接著,季玉澤伸手過去,白衣衣袂下垂,不經意地撫過少女的胸前的衣襟,行云流水地撫摸上她粉嫩的唇。 微涼且極好看的指腹擦著柔軟的唇過,仔細地拭擦著。 力度適宜,一點點溫和地擦著,不會讓人產生疼痛,恍惚間還有些舒服。 扶月稍驚。 今早由季玉澤親自涂抹上去的唇脂漸漸被擦掉,她微張著唇,一時不知所措。 直到殷紅的唇脂完全拭擦干凈,露出她本來的唇色,他才停下。 兩人對視著,扶月目光疑惑。 手慢慢地放下,潔白的衣袂也緩緩地離開了她胸前衣襟,季玉澤眼角低垂,扯出抹笑意。 “可以了,進去罷?!?/br> 扶月被季玉澤一番古怪的cao作弄得一臉懵。 想了想,她發現自己沒話說,憨憨地頷首,準備越過他,卻不料對方陡然傾身過來。 季玉澤薄唇湊到扶月耳朵,聲音極輕地吐出幾個字:“你是我的,月月?!?/br> 是他的。 她答應過的。 所以無論是她身上的皮,還是那雙漂亮的手,亦或是那雙玉足,每一寸地方,全是屬于他的。 扶月聽著這句話,頭皮一陣發麻。 該死的占有欲,不過他對自己生了占有欲未嘗不是件好事,要知道不久之前她還在為他總是無動于衷而煩惱呢。 想到這兒,扶月撇了撇嘴,繼而拉開了點距離。 遲疑幾秒,背對著下人的她做嘴型,沒發出聲音:“嗯,月月是玉奴的?!?/br> 現在站在兩人后面的下人和小秦只是看到了他們靠得很近,沒看到扶月唇瓣在動。 “今晚你在蘭竹院的院子等我,我有東西要送給你?!彼a一句。 季玉澤彎著唇。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扶月也不例外,等他站直身子,再轉身往季府正廳走。 望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季玉澤的笑容淡了淡。 一直安靜站一旁的小廝感到不可置信,心很久沒法平復,但還是及時反應過來,跟了上去。 小秦鼓起勇氣上前問:“郎君,那還要出去嗎?” 季玉澤輕輕搖頭:“回府?!?/br> * 季府正廳內,陸少慈站在側座旁邊,面對著幾位長輩的打量,臉色窘迫。 其實今日提親之事非他所愿。 陸風派人暗中查了一下,知曉陸少慈曾找過扶月,甚感驚奇,昨夜便問了一番他是怎么想的。 畢竟京城的大多數郎君在陸少慈這個年紀已經納好幾房了。而他連正妻都還沒有定下來。 陸風妻子死得早,家中沒妾室,兩父子相依為命,之間向來沒什么秘密。 對此,陸少慈不想撒謊。 只道了相較于京城其他女子,若是一定要選擇成親對象,扶月確實蠻合心意的。 但也僅此而已。 陸少慈和扶月才區區見過幾面,說很喜歡肯定是假的,倒算得上有點兒欣賞。 可他也大概看得出扶月對自己無意。 而且陸少慈還認為情.愛之事是萬萬不能強求的,對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嗤之以鼻。 所以當得知陸風自作主張地來季府向將要離開的扶正林提親時,急忙趕了過來。 不過事已至此,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不好亂說話,只好靜觀其變。 話說,婚事得雙方同意方可成。 若是扶月當真不愿意,陸少慈順勢接下去便可,照拂雙方面子,盡量減少難堪。若是愿意…… 扶正林抿了一口茶,暗暗地觀察著陸少慈和陸風。 他曾聽聞京城有名的陸大將軍無比豁達,行事雷厲風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再看長相俊秀的陸少慈,確實儀表堂堂。 可惜了,想到扶月近日的所作所為,扶正林幾不可見地搖搖頭。 陸風對上扶正林投過來的視線,露出個粗獷的笑容:“扶大人,今日唐突了,剛剛所言全然發自內心,還望仔細考慮一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