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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澤面容柔和,低著眼皮,淺淺笑開,唔了聲。 把在扶月腦后勺的手指一點一點兒地挪動,溫柔地擦過頭皮,指腹似留戀地淺淺摩挲一下,她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 “玉奴?!?/br> “嗯?!彼麘?。 用視線描繪著眼前之人的容貌,半晌后,季玉澤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月娘,你若想得到解蠱的藥,直接與我說一聲不就好了,為何要冒險來見別人呢?!?/br> 輕嘆一聲。 季玉澤緩緩道:“又何必兜兜轉轉一大圈,干脆點,殺了她,奪走解藥不就可以了嗎?” 果然,他知道了。 如何得知的,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該如何把今日這篇給安然無恙地掀過去。 強烈的不安蜂擁而至,扶月扯了扯他的袖子,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你聽我說?!?/br> 季玉澤的手順著她腦后勺下劃,按著脖頸輪廓游走到她線條分明的下巴。 他抬起剛剛撐在木板上的手,做了個噤聲動作,勾著唇角道:“噓,月娘,想清楚再說哦?!?/br> 說話的語調是那種哄孩童的語調。 分明很好聽,也溫文,卻聽得扶月全身驟起雞皮疙瘩,恨不得能不管不顧地跳車而去。 馬車沒有動,顯然是停在原地的。 絲綢裝裹的馬車雅致,停在人來人往的如祥樓不遠處,在陽光的映照下華氣十足,頗為引人注目。 不少人頻頻看過來。 一簾的縐紗遮擋著,車外之人無法一探里面坐著誰,有些人閑得沒事干,八卦地小聲猜測里是何人。 小秦和馬夫站得稍遠,面不改色地直對他們好奇的目光。 馬車里,扶月下意識地挪了挪位置:“我,我,我今日出來,確實有想取得解藥的原因?!?/br> 梅香濃郁。 季玉澤下巴輕點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稍微直起些身子,指尖卻依然看似愛.撫地游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 沉默一秒,他輕笑:“月娘在害怕什么?” “???” 聞言,扶月一怔,唇瓣微顫,不自覺地攥緊袖角:“沒有,我沒有害怕,我,我只是有點兒緊張?!?/br> 木蘭香覆蓋梅香。 端詳著少女的臉,季玉澤纖長的睫毛輕輕眨動,音色空靈悠遠,低沉如地獄惡鬼:“哦,是嗎?” 她眼角一抽,冷汗沿著背脊流下:“是的?!?/br> 季玉澤手指摸過扶月剛張開過的唇瓣,漸漸移動,劃過俏挺的鼻子,撲扇撲扇的明眸,描過黛眉。 指尖輕點了幾下飽滿的額頭,使得她眨眼更頻繁。 看著乖巧的少女,他眼睛彎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月娘,我想同你交.媾?!?/br> 又是猝不及防地轉話題。 嗡的一聲,扶月覺得自己在聽到這句話后一時耳鳴了。 隨即她被自己的唾沫嗆到,咳嗽個不停,露出來的皮膚一概泛起紅暈,映得整個人嬌弱不少。 這算什么事? 扶月震驚了。 像是沒察覺到自己的話給別人帶來多大沖擊,季玉澤神情自若地抬手輕拍著她的背部, “怎么,月娘不想嗎?” 她還是比較相信剛才是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么,我沒聽清?!?/br> 季玉澤歪了下頭,看了看她發髻上插著的蓮花白玉簪,溫柔地重復一遍:“我說,想同月娘交.媾?!?/br> 若不是身處大街,扶月真的想大叫了。 怎么會有人能頂著一張看似純凈如仙人的容貌說這種話。 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 她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忍住不安分的躁.動問:“你是不是看過什么,或者別人跟你提過什么?” 季玉澤蒼白的手撫著扶月的臉蛋:“我讓小秦給我買了幾本民間話本,這幾日夜里睡前會看看?!?/br> 民間話本? 扶月呼吸一窒,身子稍僵,試探性問:“什么民間話本?” 他淡淡道:“我讓他買京城流行的故事話本,最好是能與女子一起看的那種?!?/br> 微頓了下,季玉澤指尖安撫般地揉了揉她臉頰旁的rou。 “我一直都知道男女情投意合后會交.媾,但以前總覺得過于臟污,不堪入目,于是從來沒關注過?!?/br> 扶月瞪大雙眼,一時無言。 “可,近來我發現,若是對象是月娘的話,或許會不一樣呢?!?/br> 仿佛沒看見她的表情,他溫和地笑:“我曾在《佛說秘密相經》看過一些關于交.媾的內容?!?/br> 什么經?扶月皺起眉,直覺不是什么好東西。 季玉澤低下眼瞼,相貌妖冶到不辨男女。 “同一體性自身金剛杵,住于蓮華上而作敬愛事。作是敬愛時,得成無上佛菩提果,或成剛手等,或蓮華部大菩薩,或余一切逾始多眾?!?/br> 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背出書里面描寫得極為露.骨的內容。 聽著聽著,扶月臉紅似血。 撰寫這本經書的人其實還是有點含蓄的……例如把交.媾稱之為敬愛。 耳朵似乎再也不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只剩下季玉澤悅耳動聽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無比地闖進耳中。 她呼吸重了不少,指尖微微泛白。 嗓音還在,清澈如泉,緩緩流淌著:“當作和合相應法時,此菩薩悉離一切罪垢染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