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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扶大娘子不希望月娘吃我剝的長生果?” 嗓音溫和清冽,卻帶著一絲不宜察覺的別意。 話音落下,扶月猛地張嘴,連拿也不拿,直接就著他的手吃掉四顆長生果粒。 被含笑的溫柔視線盯著,扶媛渾身起雞皮疙瘩,低下眸,腦海里又閃過帶血的斧頭。 也顧不得他聽不聽得見,她匆忙道:“不是的,季郎君誤會了?!?/br> 扶月略無奈,趕緊插話道:“jiejie,他在跟你開玩笑呢,看戲罷,來,吃顆長生果,這兒的長生果可好吃了?!?/br> 抓了幾顆長生果塞到扶媛手里:“快些嘗嘗罷?!?/br> 緘默一下,扶媛抬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謝謝月娘?!?/br> 接著,扶月笑眼彎彎地斟一杯熱茶,放到季玉澤手上,示意他喝下去。 這一出堪比戲劇,看過來的人更是移不開眼了。 不少人就此議論紛紛。一羅衣男子拉了一把一同前來的女子,哀怨道:“瞧人家,你也給我剝一顆?” 女子嗔笑,甩了一下帕子,卻還是拿一顆長生果剝起來。 陸然坐扶媛斜側,看得一清二楚。 對于扶媛得病一事,他略有耳聞,話說她是自己救回來的,多問一兩句,確定無事無可厚非。 的確能看出扶媛大病初愈不久,兩彎籠煙眉淡淡,下巴瘦削,應了那句人比黃花瘦。 一舉一動弱柳扶風,吐語如珠,聲音又柔和又細。 林平正嗑著瓜子看戲臺上的表演,偏頭一看,瞧陸然看得出神,禁不住順著他視線看一眼。 “陸兄,看什么呢?” 陸然聞聲斂神,寡言道:“沒看什么?!?/br> 這可瞞不住火眼金睛的林平,他笑著推了推陸然:“你剛兒可是在瞧那扶家大娘子?” 陸然抿唇:“莫要多事?!?/br> 小插曲過后,扶月倒認真地看起戲來,只不過季玉澤好像喜歡上給她剝長生果,一直剝個不停。 她落得輕松,不用剝也有得吃,愜意得很。 這一出戲名喚霸王別姬,此時此刻演到了項羽烏江自刎的那一幕。 差不多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除了剝長生果的季玉澤和懷有心事的陸然。 見扶月看得聚精會神,季玉澤慢條斯理地掃了一眼戲臺,視線定于‘項羽’手中的佩劍。 斜陽照進來,映著戲臺,折射出一道凌厲的寒光。 真劍嗎。 他不急不緩地收回視線,繼續剝長生果,青白的指尖剝得微紅。 忽然,鮮血灑滿戲臺,‘項羽’用來自刎的佩劍沾上有溫度的血,剎那間,驚呼此起彼伏。 大家是來看戲,尋個樂趣的,哪曾想會看到這么血腥的畫面。 一時間,他們都想快速離開聽雨閣,怕招惹是非。 陸然正低頭想著事情,入了神,沒瞧見也沒聽見。 林平刷地一聲站起來,露出腰牌:“大理寺少卿在此,全部人都給本官留下!” 扶月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居然是真劍?而季玉澤彎著眉眼,不緊不慢地把最后一顆長生果粒放進她嘴里。 對上她轉回來的錯愕目光,他溫柔地說:“沒長生果了,還要一碟嗎?” 第42章 難看 扶月指了指戲臺, 用嘴型示意:“出人命了?!?/br> 季玉澤瞟了一眼,點頭:“嗯,看見了?!迸牧伺氖种干险吹降乃樾? 又問:“確定不要了?” 她吸了一口氣, 真想豎起大拇指給他:“不要了,吃不下?!?/br> 出了命案, 扶月心再大, 看著鮮血淋漓的這一面,也吃不下東西了。 季玉澤似不理解:“為何吃不下?飽了?” 原書設定就是在一個查案背景下,經常發生命案也很平常,這時扶月才留意到陸然在附近。 果然,男女主一同出現磁場準會產生變化,從而有事發生。 冷靜下來, 她面上沒什么情緒:“看到戲臺上的血, 沒食欲了?!?/br> 原來如此, 季玉澤看向戲臺的眼神漸漸變得冷淡,兇手早不殺人, 晚不殺人, 偏偏選這個時候。 弄得扶月沒食欲了。 彎起來的眼眸下拉, 笑意消減幾分,他牽起她發涼的手:“嚇到你了?都出冷汗了?!?/br> 早知如此,剛便出手攔下那把劍, 不讓‘項羽’血濺當場了。 可扶月盯得那唱戲的又太緊了。 傀儡真不乖。 好幾層的粉往臉上撲,眼畫得極大, 真實樣貌看不仔細, 有那般好看嗎? 不過……她也太膽小了。 季玉澤眨了兩下眼。 扶月眉頭舒展開:“還可以, 沒事?!?/br> 第一眼看到‘項羽’死在自己面前時, 確實有點驚訝,慢慢又覺得沒什么了。 這兒的世界本來就是一本小說,里面的命案皆是作者寫出來的而已。 她一個局外人,何必耿耿于懷。 記得,原著里女主扶媛跟扶正林離開京城后兩年再回來與男主陸然重逢,原因是扶正林被當今皇上調回京城就職。 可她沒那么多時間等。 如果等兩年再回來,夸張一點來說,恐怕季玉澤都娶妻生子了。 雖然原著里他并沒有,直到自殺都是孤身一人,但現在的劇情線不一定按原著照常走,一切沒個準數。 扶月不敢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