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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也太變態了。 爾后,扶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別胡思亂想地嚇自己。 小秦鼓起勇氣:“郎君,老爺那邊,你看要不現在過去?” 季玉澤嗯了聲,又望向銅鏡,再次與扶月對上眼,他彎了唇,對小秦說:“你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出去?!?/br> 隨著他嗓音響起,扶月血液里像有密密麻麻的腐蟲爬過,很不自在。 之前她不停地想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如今倒是有點兒畏怯。 不過也還好,扶月心理承受能力挺高的,適應能力亦是。 季玉澤沒有拎出銀鈴鐺,不知藏哪兒了,親自扶她到床榻,他面容含笑。 “扶二娘子,你先休息,待會兒我便回來?!?/br> 臂彎托著扶月的腦袋輕柔地放下去,松開手,指尖撩過她發間的蓮花白玉簪。 只一下,很快掠開。 扶月沒閉眼。 如果她沒忘記的話,頭發還有一支簪子,插著睡覺不太舒服,可看季玉澤也沒把它摘下來的想法。 臨走前,季玉澤又看了扶月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合乎心意的寵物,讓她極為不適。 * 夕陽絲絲縷縷,如細雨般灑落到季府各個角落。 涼亭與四周花草樹木映襯,綠樹成蔭,藤蘿翠竹,側邊假山呼應,亭檐一向垂落的紗幔綁到漆紅的渾.圓柱子上。 季明朗坐在亭中央,身旁是扶正林,他們對飲茶,亭子兩側站了兩位小廝服侍。 季玉澤繞過建在水之上的彎彎曲曲廊道,緩緩而行。 跟在身后的小秦看著著急,偏偏催不得,季明朗脾氣向來不好,也不知會不會因遲來而大發雷霆。 “哎,我也知道不能久留于京城,可現下不得不留下,小女尚未尋回,叫我如何安心離京?!?/br> 扶正林仰頜飲一杯茶,愁容滿面地說。 大涼各地的官員到一定的時間需回京述職,一般來說是一年一次。 但待皇帝召見、述職完畢后必須得盡早離京,久留不得,這是大涼建國以來留存下來的規矩。 季明朗嘆氣,拍了拍扶正林的手:“扶大人,難為你了?!?/br> 扶正林忽然正色:“今日我來找季大人,還有一事相求,望季大人憐我愛女心切,出手相助?!?/br> 季明朗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示意小廝上前倒茶:“何事,扶大人請講?!?/br> 最近扶媛失蹤一事確實弄得扶正林頭疼不已,可扶月也不安分。 昨日扶正林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打算去看一下小女兒。 結果去到那,發現房間空無一人。 問守在院門的手下,他回答這幾日內并未見扶月踏出悅梨院半步。 扶正林意識不對。 轉而問專門伺候住悅梨院客人的丫鬟,她們說扶月吩咐這幾日要經常外出,不必送飯食。 所以即便她一夜未歸,或者連續幾夜未歸,丫鬟也不會懷疑出事,從而上報給季夫人。 這般作為,使得季夫人不知扶月不在悅梨院,常日在外奔走的扶正林更不知。 派人守著扶月,扶正林沒有告訴季府的人。 一來是覺得沒必要,二來是家事,何必讓外人摻合進來,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扶正林拉下老臉,娓娓道來:“聽悅梨院的下人說小女兒連續幾晚未歸,今日也不見人影?!?/br> “我怕出事,希望季大人能派些人手幫我尋尋?!?/br> 季明朗眉間松了松,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立即答應:“小事一樁,我這就讓府中下人外出尋?!?/br> 他們之間的談話原封不動地落入已靠近涼亭的季玉澤和小秦耳中。 小秦讓唾沫嗆到,止不住地咳嗽了好幾聲,引得他們停下,望過來。 道了聲歉,小秦稍偏頭,悄悄觀察一下季玉澤臉色。 一成不變,淺淡若云。 季明朗為了顯示自己有在意這件事,特地當著扶正林的面問一句:“沉之,你可有見過扶家二娘子?” 季玉澤抬鞋履,踏上涼亭前的兩道石階,撩起眼皮看他身邊打手勢的小廝,面不改色回。 “不曾?!?/br> 小秦腳一崴,差點踩空摔倒。 扶正林很會察言觀色,知道父子兩應當有事商議,起身告辭:“麻煩季大人了,我還有點事,改日再喝茶?!?/br> 季明朗笑了笑:“好?!?/br> 視線落到季玉澤的臉,季明朗斂下笑,待扶正林走遠,便開始語重心長地說起婚事。 讓他看是否有心儀的女子,好早日娶回府,左右說了一兩個時辰才放季玉澤回去。 此舉無非是受了那日李府所見的刺激,季明朗只有季玉澤一個兒子。 延續香火乃關乎整個季府的大事,馬虎不得,他可以接受遲些成婚,但也怕季玉澤真的有龍.陽之好。 不過季玉澤既不同京城女子往來過甚,也不同京城男子私交過密。 于是季明朗只旁敲側擊一番,并未強硬要求他作甚。 說到后面,見時辰不早了,便揮手叫季玉澤回去。 由始至終,季玉澤皆不發一言,而季明朗仿佛習慣了唱獨角戲,不加以呵斥。 * 扶月剛開始毫無困意,躺著躺著,眼皮一合,便就此睡了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一道冰涼的觸感自眉心而下,在緊闔的眼睛上方停留了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