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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月沒得到允許,自然不會擅自入內。 正當扶月想離開之時,小秦從里緩緩而出,拱手行禮,恰好出聲攔住她邁開的腳:“扶二娘子,郎君有請?!?/br> 扶月不太敢相信,重復一遍:“我?” 小秦無不耐煩地回答:“嗯,是扶二娘子你?!?/br> “可季郎君怎會知道我在這兒?”院中看不見其他人,她之前也就沒能找著下人通報。 “樓閣之上有一涼亭,郎君就在那處?!毙∏靥ь^往高處薄紗揚動的亭子望去。 他繼續道:“見扶二娘子于院門徘徊,擔心有急事,便讓奴才邀你入內?!?/br> “好,勞煩了?!?/br> 待進去后,扶月發現這是難得一見的觀景樓閣,閣中亭,飛檐青瓦,下面綠樹相映,且有一方清澈見底的小池。 她越過彎彎曲曲的木梯,來到亭子走廊。 走廊盡頭隔著略透的屏風,隱約可見男子屈膝盤坐在一把古琴前,衣袂飄飄,發帶垂腰,俊逸出塵。 玉手輕挑銀弦。 聽著琴音,扶月卻皺起了眉頭。 好難聽。 第12章 再談 扶月繞過屏風,站在做工精良的古琴前,季玉澤雙手撫住琴弦,抬起含笑眼看她。 “扶二娘子?!?/br> 刺激耳膜的聲音終于停下,扶月剎時舒服了不少。 而他好似能看穿她心中所想,毫不忌諱地說出來:“請見諒,我在這方面天資愚鈍,偏偏又喜歡彈?!?/br> 這是謙遜的說法,扶月猜,若不是他六歲時便失聰,那彈琴應不在話下。 “郎君過謙?!彼采亟硬?,昧著良心,“我覺著,嗯,還挺好聽的?!?/br> 小秦立于一旁代她轉述,想笑不敢笑。 扶月干咳兩聲緩解尷尬,往邊上一看,矮桌有筆墨紙硯,竹筒上還插著幾支建蘭。 簡單典雅。 雕花散木桌平鋪著幾張山水畫,有署名也有幾行長字,昭示著主人常于此作畫題詩。 見她視線落于那兒,季玉澤倒也沒寒暄幾句的想法,直言道:“可有事?” 其實較真來無事,但扶月又不想白白喪失能交談聯絡感情的良機。 忽然,想起院中丫鬟八卦的內容:“不知郎君有沒有聽說過京城近日發生的案件?” “略有耳聞?!奔居駶刹怀3鐾?,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 “死了好幾名女子,皆是穿著大紅衣裳的女子,前幾日還有一名在成婚前夜消失,失蹤后第三日從城河里撈到尸體?!彼?。 “那又如何?”他站起來,偏頭看她。 扶月又說:“我懷疑那晚我們看到的紅衣女子與此案有關?!?/br> 正在打手勢的小秦一懵。 看向她的眼神變得微妙不少,從金山寺回來后,郎君和扶二娘子私底下居然還見過面? 季玉澤笑了:“扶二娘子,京城多的是穿紅衣裳的女子,你如何證明那晚從季府出去的紅衣女子與此案有關呢?” 在她回話前,言辭輕緩地道出自己的疑問:“再說,此案與扶二娘子無關罷?!?/br> 盡管扶月很不想通過此次案件跟季玉澤套近乎,到底過于危險,但也還是迫于形勢,不得不為之。 數名花季少女被殺一案,實際上是由他和男主陸然一同偵破的。 因身份使然,外人不知。 可她知。反正他都會暗地受大理寺卿囑托,著手查此案,倒不如逮住機會一起。 指不定能增進點感情。 扶月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誠意十足。 “無意中得知京城發生多起穿著紅衣裳的女子死去的案件,我想了好些日子,怕此案牽連到季府,這才來找郎君?!?/br> 更引人深思的是,過了那晚的第二日,府中有一名丫鬟無故失蹤了,很有可能是那名紅衣女子。 如果是兇手抓了去,那么現在十有八九殞命了,扶月想。 可又不曾聽說死去女子中有季府之人。 “無論如何,我都是生于官宦之家,對京城事宜多上點心是應該的?!?/br> 她留意著他面色變化,一無所獲,不免有些失望,卻還是道:“不過那晚之事,只有我和郎君知曉,尚未證實,不敢與他人妄言?!?/br> 扶月也沒想到自己說著說著竟越來越像一回事。 季玉澤淡淡一笑,饒有興致地問:“那扶二娘子意欲何為?” 初夏的風拂過他的臉,多了一絲魅人的愜意。 扶月眼簾漸漸低垂,靈機一動:“郎君不知,我自小便對官府查案頗感興趣,本想成為女捕快,無奈爹不許,只好作罷?!?/br> 說著,語調慢慢放輕:“還有便是覺那些死去的女子很無辜,就想著?!?/br> 略略停頓一下,才說接下來的這句話:“若是郎君有意了解此案,可否帶上我?” 小秦聽著,重復她的話的同時,有點兒被打動。 當今圣上開明,首肯女子可入朝為官。 自然,且不言朝廷之上一共只有兩名女官和各大家是否愿意讓女兒出來拋頭露面。 單說眼前這位扶二娘子。 芳靨暈紅如火,嬌媚惑人、自有風情,身姿纖細,橫看豎看也不似當女官或捕快的料。 再看自家郎君,禁欲自持,行事有原則。 從來不為女子美色所動,分寸把握適當,自然不會為了她查此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