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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弓搖了搖頭:“我說小令,你可真能睡——外面人都快死完了你還睡得流口水。你且慶幸吧,今天來的是公子,要是換個人,那剛剛的事情可真就會發生在阿魚姑娘和你身上……到時候,你覺得那些人會先來欺負你還是她?最要命的是,你若是醒了,卻沒有能力做什么?!?/br> 小令由他的話想到那情景,背上著實發涼,氣惱也消了一大半,她舔了舔嘴唇:“……其實當時我就喝了兩碗姜茶,太好喝了,喝了一碗,沒忍住……我以后再也不貪吃了?!?/br> 銀弓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長記性就好?!彼套×颂崆靶甲屝×蠲魅臻_始重新前去軍中效力的決定。 雪箭將發生的事一并說給了小令聽,聽見溫宣魚安全無事,現已以“公主”的身份一同和孟沛回到麟州,小令頓時松了口氣,剩下的被捉弄的氣全消了。 結果等雪箭割開了她的繩子,和銀弓向外走去的時候,非常嘆服小聲道:“就這樣也沒反應,果然小令妹子是不會臉紅誒?我又輸了……”銀弓抿了抿唇,伸手向雪箭要賭資。 就在這時,聽見后面小令微微咬牙的聲音:“……可真是謝謝兩位阿兄——這樣煞費苦心提醒我。對了,我從長安回來專門帶了禮物給你們?!?/br> 她說罷,從身后腰上摸了摸,握住雙手小心翼翼伸出來。 “這個東西一般人我不給的,千萬不要告訴霜刃他們?!?/br> 小令這人向來大咧咧,還能給他們帶東西?兩人聽了頓生好奇,待微微靠過去,小令神秘眨了眨眼睛很慢地一點一點松開握緊的拳頭,就在兩人將要看清的時候,她直接出拳去,出其不意一人一拳打在了兩人的眼眶上,在他們的驚呼中蹬蹬跑了出去。 兩人捂住眼睛:“小令,你變壞了!” 小令跑出了門,這才發現這是一間后罩房,進深不寬,走出去便一眼先看到一排氣派的正房,左右都是廂房,大概是個官邸,正有軍醫打扮的人進進出出,小令心中一緊,跟著一個軍醫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一個麥色肌膚半裸著上身的男子。 正是那林享。 就是這個人迷昏了自己,讓她又被銀弓捉弄了!小令抿了抿唇,抬腳就走進去,準備好好“問候”一下他。 廂房中另有隔開的其他受傷的護衛正在治療,一片肌rou緊繃的麥色肌膚,小令面不改色,徑直走到了林亨身旁,正準備伸手去戳一戳他。 一個醫官捧著涂了上藥的布帶過來,看見小令以為她是派來幫忙的小令,便將那布帶放在她手上:“拿好,過來?!?/br> 小令歪頭看醫官,醫官已經走向林享。 走近了才看見他肩上正上方中了很長一道刀口,幾乎快要看到骨頭,醫官上藥的時候,雖然他忍住不叫,但肌rou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而他的背上,三三兩兩都是零碎的傷口。 小令沒動,醫官上了藥,向她:“還愣著干什么?過來敷藥?!?/br> 小令將那藥拿過去,正好林享轉過頭來,他一眼認出了小令,額頭隱忍的汗滴落下來,他唇色蒼白,卻不顯得虛弱,他的眼眸明亮堅韌,向她抱歉笑了一下:“今日之事,小令姑娘,是我對你不住?!?/br> “多謝小令姑娘不計前嫌?!?/br> 如此英氣勃勃又堅韌的一張臉,就像是沙地中每年都會重新長出的蒺風草。 小令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有人突然重重在她心口踩了一腳,把里面的血跟著踩了出來,涌到了臉上,她只覺臉上微微發熱,越來越熱,然后一下站了起來:“那你好好養傷?!比缓筠D身走了出去。 醫官不由叫起來:“等下,你來裹好這邊傷口啊?!?/br> 小令跑出去,面上一團紅。 迎面碰上烏了一兩只眼睛的銀弓雪箭,雪箭呆了一秒:“反應竟然這么慢……等等,誰說不會臉紅?銀弓你看看小令的臉,把我的賭資還給我?!?/br> 銀弓笑笑:“興許是跑這么快,上了火?!?/br> 不遠處一只信鴿落下,腳上一枚小小的竹枝中是一卷很小的桑蠶紙,耀目的白,這樣的紙張無論多么廉價的墨都不會暈染。 銀弓取下信鴿的信卷,打開里面的東西,看了一眼,面色微微有些疑惑。 他將信箋一面交給了雪箭,一面抬頭向不遠處的護衛伸手:“將軍還在房中嗎?” 那護衛想到什么,臉上露出一絲似乎是赧顏的笑意:“不在了?!彼f,“孟將軍和公主換了衣衫,出了門?!?/br> 雪箭正看向手里的便箋,是風雷二城的指揮使薛竟所寫。 便箋中道剛收到圣意,不日安寧公主的送親隊伍將到蔚州,屆時要孟思瑜將軍為送親使,親送北戎和親,令孟沛先行前往蔚州等候接駕。 第48章 值得一杯最烈的美酒…… 已過了年關, 因為和親邊疆戰事緩和,元宵又是每年為數不多可以取消宵禁的年節,長安城中的百姓再一次微微放緩了心情。 這一個月宮中也發生了大喜事, 本來已失寵的采女秦蓉發現有孕,迅速打破了睿帝子嗣方面的流言, 加上南地竹節開花, 卻在花中得一五彩天鳥,上一次出現這樣天鳥的時候, 正是當今慕容太后懷上睿帝的時候。于是有朝臣上表睿帝,按照慣例理應加封秦采女極其母族,而秦國公在虛職上已貴無可加,便有人提議應當考慮空缺已經的樞密使院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