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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沛搖頭:“不,那是阿魚meimei應得的?!?/br> “抱歉不能現在帶你走?!彼艘幌?,“奔者為妾,阿魚不應該在軍營吃苦,我的阿魚要十里紅妝?!?/br>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外面的月影,時間已經不早了。 但還有一件事。 “阿魚meimei這月的信還沒有寫給我。是因為小令說的遇上的那個麻煩的人嗎?”他說的是日前收到的小令關于對韓勝不懷好意的指控。 溫宣魚只道什么都會匯報的小令已經說了,便老老實實道:“嗯?!?/br> 孟沛笑了笑:“那便這月暫記下,阿魚meimei現在親自說給我聽,也是一樣的?!?/br> 說?怎么說? 紙上的話在現實中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她臉紅了一下,結結巴巴躲賴。 “我還在學字,小令說的那個季澤哥哥的新名字還不太會,等學會了我……” 風燈里面的燭火搖曳了一下。 她實在太過動人。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他放任了自己感情,唇柔軟如眼眸。 “那我教阿魚meimei?!?/br> “一字,一字?!?/br> 唇齒如同新生的花蕊,帶著稚嫩的香,她渾渾噩噩回過神來。 房中一片寂靜。孟沛已經離開了。 而她的手上,是一枚小小白雕令牌。 上面是孟沛的最新職位和他的化名。 叱羽軍中軍上將孟思瑜。 曾經投奔金淮郡的孟沛,已經在一場遭遇戰中“死”于意外,現在的化名將助他一路青云,赫赫戰功和天才一般的贊譽隨著軍報呈送到長安,到被萬家的中書令審核,被慕容的宮闈討論,最后放在蓋了玉璽屠進孟家滿門的小皇帝的書案上。 曾經被剝奪的,由他們將權利交還給他。 第32章 “你可真有個好meimei?!薄?/br> 很快, 溫宣魚便知道了這枚小小的白雕令牌的珍貴。 連溫偉一個小小的書令史也忙碌起來。 他說這位從邊疆而來的中軍上將代表邊軍獻上了奪回的割讓給北戎的金淮郡其中二城城池布防圖并萬民信一封。 睿帝龍顏大悅,下令設宴親賜美酒。 溫宣魚心里有私心,裝著好奇的樣子問了溫偉殿中的情景, 溫偉開始想了一會,只說隔得很遠, 但并沒有看得太清楚。只能看到那將軍生得彪悍結實, 應對進退有據,像是個儒將, 倒不像傳說中那樣鐵血暴戾。 溫宣魚知那將軍是假冒的,便不動聲色套話:“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那他這么厲害,他帶來的兵士應該也很厲害吧?!?/br> 溫偉想了一想:“其他沒注意, 倒是有一位下巴有傷的小兵,雖然面帶風霜, 容貌有損,又寡言少語, 但只覺頗有氣勢。且人也機敏熱心?!?/br> “怎么這么說?”溫宣魚一下來了興趣, 這下巴有傷的,那只有一人。 原今日溫偉清點物品登記,有一份是從他手上出庫御賜專門送去給這位將軍的賞賜。 結果等領東西的太監出了門,他才發現竟然一時匆忙, 被那太監領了一字之差的另一樣御賜圣物。 溫偉當時就嚇出冷汗來,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去追, 結果在東西已給了“孟思瑜”。 這下若是庫房對不上,麻煩可大可小。 他只能硬著頭皮去求見那位將軍。 但或者因這兩日那將軍見的人多,或者因為他的蠢事做得太明顯, 被直接拒絕了。 他當時背上都是汗,心里發慌,又見不到人,下臺階時踉蹌了一下竟險些失態。 待走出幾步,忽聽到有人喊他,他回過頭去,便看見那下巴有傷的小兵走過來,他不知所以,卻看那小兵伸出手來,手上就是他落下的溫宣魚給他做的荷包。 那小兵看了看那荷包,問他這荷包不錯,是誰給他做的。 溫偉失魂落魄,仍然回答了他說是自己meimei。 那小兵于是抬頭看他,他不明所以,只覺那小兵原本肅然冷淡的態度似乎突然好了起來。 他說:“你可真有個好meimei?!?/br> 然后讓他等一下,他心里陡然跟著升起了希望,但那只是一個小小的親兵,又能做什么呢?或者最多能進去跟那位傳聞嚴苛暴戾的將軍疏通疏通?這位將軍可是連北戎的狗都不放過的狠角色。 他心里的希望又跟著下沉下去。好不容易謀得了一個好平臺的差事,本以為能憑借自己的本事站穩,竟然出現這么初級愚蠢的錯誤。 他漸漸已經不抱希望。 又等了兩息,他輕輕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那緊閉的門重新開了。便看著那小兵隨手拿著那珍貴的血珊瑚走出來。 “給你?!蹦怯H兵好像在給他一顆普通的白菜什么的。 而他的心已經狂跳起來,他雙手接過,仍然有些不安,還是問那親兵:“是將軍同意了嗎?會不會連累小兄弟?!?/br> 親兵為他那句小兄弟又笑了一下。溫偉等著他回答,這個剛剛長成的青年眼眸深沉堅韌,讓他感覺到一種陌生的壓力和親切。 “既然你都叫我兄弟了。有什么自有我擔著?!?/br> 看溫偉吃驚,那親兵看了一眼他的荷包,再道:“放心吧,將軍同意的。孟將軍是個知書識禮很講道理的人?!?/br> 溫偉至此逃過一劫。 他講完,自然又好好夸獎了那小兵一頓。連帶也表揚了孟將軍。 --